高安和张妍溪坐了晚上的班机,约在机场等,九点多才下飞机,赶到宁平已经过了零点。
蒋逊载着贺川去镇口接人,老远就已经看见一部出租车打着灯,走近了,出租车上下来四个人。贺川下了摩托,朝高安走去,和他交握了一下手,男人样的抱了下。张妍溪含笑看着二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安介绍:“这两位是我新闻界的朋友,王媛媛,宋波。”又跟那两人介绍,“这就是贺川,那位是蒋小姐!”
贺川同他们握手:“你好!”
“幸会幸会!”
蒋逊把头盔挂在车把上,顺了下头发走过来,也跟他们握了手:“你们好,我叫蒋逊。”
“我叫宋波。”
“我叫王媛媛,你叫我王姐就行了。”
几人重新上车,蒋逊开摩托在前面带路。
宋波在车里奇怪道:“嘿,怎么是女的带男的?”
高安说:“之前他们去河昌那儿,一路上也是蒋小姐开车。”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王媛媛笑道。
张妍溪话少,一直看着前面那辆带路的摩托。贺川块头大,把驾驶那人全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几缕长发从头盔里钻出来,被风吹得往后扬,贺川捉住了那几缕发,似乎帮她理了理,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
这段路很陌生,九年时间,一切都在改变,从前的路没有这么宽,现在加宽了,翻浆路也修好了,两边的建筑物有了变化。
唯一没变的,也许就是凌晨时分,高高的烟囱里升起的浓烟。
张妍溪挪开了视线。
***
来的突然,之前也没打招呼,时间又太晚了,来不及找地方住。索性贺川家里还能凑合,临时调整一下,阿崇和宋波一屋,贺川和高安一屋,张妍溪和王媛媛一屋,蒋逊和王潇一屋。
四个房间刚刚好。
一行人没带多少行李,高安几人连拍摄设备也没带几样,分好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大家一个个轮流着去洗漱。
房子里只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贺川房里,一个在二楼公用,贺川把房间让给蒋逊睡,女人们都上楼洗。
二楼客房,高安冲了个澡进屋,擦着头说:“你这房子一点儿没变啊,怎么也不装修装修?”
“装修这个干什么,房子没人住。”贺川打开沙发床,往上面扔了张被子。
高安问:“王云山留了什么东西?”
“环评报告。”
“我猜也是这个。”高安说,“当年我就想过,他手上一定有环评报告。你在网上说的黑幕,就是这个?”
“就这个。”
“接下来有把握吗?”
贺川顿了会儿:“七成。”
高安沉默,翻出香烟扔了一根给他,说:“也是,九年前才两间分厂,十间所属公司,现在四个分厂,四十六间所属公司,你这鸡蛋碰石头,难打。”
贺川把烟叼嘴里,要吸不吸的样子,笑着:“这会儿谁是鸡蛋谁是石头还不一定。”
高安笑了笑:“行了,你也去洗洗吧,都一点多了。”
贺川把烟撂桌上,起了身才想起洗漱的东西都在楼上。
***
王潇洗完澡出来,换张妍溪进去洗。见人关上了门,王潇凑到蒋逊边上,小声问:“他们都是贺川的朋友?”
“啊。”
“他交友还挺广的啊,那个张妍溪你熟吗?”
“不太熟。”
王潇有点扭捏:“她跟阿崇认识多久了?”
“没有跟贺川认识的久。”
王潇无声的“哦”了下,又问:“对了,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呀?”
蒋逊在玩消消乐,一心二用地回答:“高安和另外一男一女是搞新闻的,张妍溪是搞慈善的。”
王潇瞪大了眼:“慈善?这么高大上?”
蒋逊笑了笑:“高大上?你不觉得可悲吗?”
“什么可悲?怎么会!”
蒋逊躺上床,靠着床板继续点着屏幕,说:“慈善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可悲。”
王潇一愣。
张妍溪一边拧毛巾,一边打量卫生间,最后视线定格在毛巾架上。洗脸架上挂着两块毛巾,淋浴边上也挂着两块毛巾。
单份的洗发水、沐浴露和牙膏,双份的牙杯和牙刷。她进屋的时候还注意到床上有两只枕头,一床被子。
两个人的生活痕迹……
张妍溪攥紧了毛巾,低头半晌,才关上了水龙头,听到外面传来一句:“慈善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可悲。”
她怔了怔,往门口看去,一门之隔,接下来再无声响。
简单洗了洗出来,房间里不见王潇的身影。
张妍溪把毛巾收进塑料袋里,说:“我好了,你去洗吧。”
蒋逊盘腿坐在床中央,玩着手机,朝她看了眼:“哎,好。”
说完了,张妍溪却还不走,犹豫了一下,张妍溪问:“那个女孩儿呢?”
“去厨房弄宵夜了。”
“哦。”张妍溪又问,“你来这里几天了?”
蒋逊说:“两三天。”
“刚从木喀回来?”
“嗯。”
“听说你们在那里被绑架了?”张妍溪突然看到了蒋逊摁着手机的指头,惊讶,“你的手!”
蒋逊笑着弹了弹手指:“没事,裂了几个指甲,快长好了。”
张妍溪看向蒋逊。
她还没洗漱,一身简单的打扮,长发散着,笑容随意,好像手指不是自己的,那些伤痕也不叫伤痕。
张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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