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夜刑疆的脚步微微一顿,听着里面贺老激动所以有些拔高的声音。
“这又是什么?为了给护国公夫人尽快解毒,你就直接划伤你自己,以血腥味来阻断空气中的毒性吗?”
凌卿蕊的声音轻轻的传来,语气淡淡,她说:“贺老,你当知道若是不能尽快阻断毒性,是不可能给我义母解毒的。”
“那又如何,前几天你解毒的时候,失了多少血,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才养了几天!而且不是还有老夫在吗,老夫不是已经尽快帮你把空气中的毒解了吗,你犯得着如此……”贺老气急败坏。
“这是最快最简便的办法,不是吗?”
凌卿蕊的声音还是淡淡然,却是将贺老彻底气炸了,他怒气冲冲的嚷道:“就该让那个死小子管住你……”
听声音,贺老一边嚷嚷着,一边往门口行来,门外的夜刑疆微微收了握紧的拳头,迅速的将眼角渗出的眼泪擦掉,也来不及深究贺老口中说的那个死小子究竟是谁,他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抢在贺老之前推开了门。
“蕊儿,你去休息一下吧。哎?贺老这是……”夜刑疆装作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疑惑的看着火冒三丈的贺老。
贺老顿住了脚步,但是在看到夜刑疆之后,怒气却是更盛,重重的哼了一声,语气极为不好的说道:“你管老夫干嘛?堂堂一个护国公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说中毒就中毒,还牵累……”
“贺老头!”
贺老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凌卿蕊给打断了,她喊的不是贺老而是贺老头,声音也有些冷意,证明她当真生气了,贺老当即就闭了嘴,再次冷哼了一声,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不过,还没等夜刑疆做出什么反应,贺老又反身回来,将两包药粉塞入了夜刑疆手里,恶声恶气的说:“呐,把这些药粉均匀洒在房间和院落里,另外这包想办法制成香囊一类的随身携带,就不会轻易再中毒了。”
这一次,贺老说完,当真就走了出去,夜刑疆微微愣怔了一下,吩咐人给贺老送去各色点心与茶水,这才看向了手中的药粉,手指不可抑止的轻颤着,一时间难以说出话来。
贺老没有说错,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护佑周全,还要牵累义女不顾身子虚弱,以损伤自己为代价来为妻子解毒,他当真枉为人夫、枉为人父,甚至枉为一个男人!
凌卿蕊察觉到夜刑疆面色难看,只以为贺老的话戳到了他的伤心处,他心中愧疚而难过,于是起身劝道:“义父,贺老口无遮拦乱说话,还望义父万勿放在心上,再说有些事本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义父一生征战沙场,不擅长这些阴诡的东西也是常理,义父不必自责。”
夜刑疆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接茬,只是说道:“此时已经夜深,蕊儿也不要来回奔波劳累了,就歇在护国公府如何?义父已经吩咐丫鬟,准备好了一切。”
凌卿蕊也的确是累了,府中有冰月冰妍在,也不必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她回房之前,就看到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贺老,此时在苏伯的陪同下已然乐呵呵的吃喝上了,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立即收敛了笑容,背过身子去。
凌卿蕊淡淡一笑,其实她明白,贺老也不过是关心她罢了,所以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远远的冲着他和苏伯施了一礼,就在丫鬟引领下,去了给她准备的房间沐浴更衣。
看着房间中精致的摆设,似乎并不像是客房那么简单,凌卿蕊本就有些睡不着,于是依靠在床边,召了跟随来伺候的丫鬟,问道:“这间房间好似不是平常待客的客房?”
丫鬟极为有规矩的回道:“回郡主的话,这房间本是世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夫人特意布置的,后来见出生的是世子,这间房间就没有用上,只是一直保留着,前段时日夫人忽然吩咐将这里仔细轻扫干净,说是等郡主正是认了义父义母,好让郡主来府里小住的。”
凌卿蕊心中这才了然,怪不得觉得这房间的陈设不似短时间内置办的,原来是这么久之前就布置好了,只可惜没有如秦氏所愿生个女儿,房间就一直空置着,直到她的出现。
丫鬟立在一旁见凌卿蕊久久没有问话,也不像是要休息的样子,于是轻声开口劝道:“请恕奴婢僭越,郡主还是早些歇息吧,国公爷说过郡主身子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凌卿蕊正要应声,忽然就听到门外有纷杂的脚步声传来,只是很快就远去,再没有其他声音传来,凌卿蕊微有些疑惑的抬眸,要知道各府中规矩森严,就算是在她的玉笙小筑,若无太过紧急的事情,是不允许下人奔跑的,何况是护国公府。
那丫鬟机灵的走出去张望了一下,随即回来禀报道:“郡主,看灯笼的方向,应该是去了贺老所在的亭子。”
闻言,凌卿蕊暗暗腹诽,这个贺老到了护国公府还是不安稳,大半夜的非但要在亭子中吃喝,现在又是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了?有心起身劝阻一二,却也不愿惹了贺老不快,也罢,且由着他折腾吧。
凌卿蕊在丫鬟的劝说下,总算是躺在了床上休息,却并不知道此时贺老那边已然变了颜色。
当时贺老正在吃吃喝喝,还向老管家苏伯要了一坛子好酒来,喝的不亦乐乎,却见几人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当先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护国公夜刑疆。
不知是因着走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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