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
舒鹞的反应有些可疑,周酩远看了她两秒,不目光落到她正在看的书上。
他看书的速度快,一目十行不是吹牛的,一眼就看见舒鹞指尖点着的那段话,也看清了前后文。
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酩远拎起那本书,封面上画了个身材比例极度不协调的女人,还有一个嘴角快要挑到眉毛上去的男人。
男人的胳膊像脱臼似的搭在女人腰上,还扯着他那条,颜色花纹如同内裤的领带。
周酩远被这刺眼的画风惊了一瞬,作为曾经的高层领导,他挑剔地想,这要是他手底下设计部的成品,估计那群人离失业也不远了。
书被舒鹞抢回去,抱在怀里:“干什么,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不明白这种挖心脏的剧情哪里精彩,周酩远收回悬空的手臂,先皱着眉解释了一个问题:“我没有青梅竹马,白月光也没有,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你就是我的白月光。”
在周酩远来看,他这是在急切地解释。
而舒鹞却觉得,自己猝不及防听见了一段情话。
舒鹞才从入戏过深的小说情节里出来,歪着头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周酩远,我们去南非是为了给我做手术吗?”
“别担心,里斯教授已经做好完全准备了,算是微创,不会有危险。”
“嗯,不担心。”
说着不担心,舒鹞被周酩远握在手心里的指尖,却在回应的同时瞬间凉了下来,那本言情小说她也没再看了,安静地靠在座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酩远感应到舒鹞的不安,掀起座椅中间的扶手,把舒鹞揽进怀里,轻声安慰:“不会有危险,我们找到了‘b—t天使’那个项目的主治医生。”
“嗯。”
“手术后养好身体,就能随便吃你向往的那些美食了,从南非这边吃起怎么样?
南非的烤肉很有名,东开普省有一个地区种植葡萄柚,我们去树上摘新鲜的,比国内的味道可口。”
舒鹞其实只是有些紧张。
她15岁那年就被舒母带着去做了这个胃部的手术,一晃今年她都25岁了,这个病怏怏的胃跟着她有10年了。
其实她以前想过,一直也没觉得治好或者治不好是什么大事,到了活不成的年龄就美食一顿,做个饱死鬼。
但现在她有周酩远了,她想陪着周酩远更多更多年,想看周酩远到了白发苍苍时,他那双眸子看向她时是不是仍然盛满深情。
有了爱,也就有了顾虑。
没有从前那么洒脱。
周酩远温柔的声音涓涓入耳,舒鹞的手被他紧握着,指尖渐渐染上他手掌的温度。
他说:“舒鹞,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的。
告诉她,我会带你出去,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别哭。
周酩远永远都是让人安心的男人,无论是28岁,还是17岁。
舒鹞偏过头看向周酩远,终于没那么紧张,笑着说:“我想去那个名字听上去很萌的地方,你不是说能看什么稀疏草原么。”
名字很萌的省?
周酩远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林bō_bō?”
“对,就是这个,你再说一遍呗?”
“不说。”
“酩远哥哥最好了,说一遍吧,我想听你说。”
“……林bō_bō。”
“哈哈哈哈哈!周酩远!你说这个地名的时候真的好逗啊!”
“……”
到了开普敦机场,接机的仍然是上次那位司机师傅,见到舒鹞热情地挥了挥手,问道:“小周总,我们这次还走西侧沿海的路吗?”
上次是周酩远提前吩咐过,走那条风景最好的线路。
这次司机师傅看见舒鹞,觉得一定还是走那条路的,毕竟舒鹞小姐那么喜欢马来区的彩色房子和住在巨石滩上的企鹅。
周酩远果然点头。
车子又沿着上次相同的路线开往研究所,舒鹞依然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兴奋地看着沿途风景。
帝都市已经从秋天正式进入到冬天,南非却和上次来一样炎热,再次路过马来区那些彩色的房子,路过企鹅生活的海滩,路过蓝鹤聚集的草原,舒鹞不知道为什么,闻着空气中浮动的青草香,生出一种类似于“归家”的踏实。
车窗敞着,南半球温热的夏风拂面,舒鹞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晃成金棕色,又毛茸茸地漾在前额。
她撩了一把碎发,转身去看周酩远。
周酩远一个人靠在车子的后排座椅里,垂着眸子处理公务,感受到她的视线,才抬眼,看见舒鹞笑得比窗外盛夏还灿烂。
她说:“周酩远,我发现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像是回家。”
开着车的司机师傅悄悄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总是冷着脸的小周总,忽地扬起唇角,笑得很温柔。
到研究所和上次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天色黑下来才抵达。
舒鹞已经可以熟稔地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蹦蹦哒哒地走在前面,过了办公区,里斯教授搬了把椅子,正坐在周酩远办公室门前。
门前的巨型芦荟还是那么高大,金盏花也依然开得锦簇,舒鹞眼尖地看见里斯脚旁的矮草丛里探出一对尖尖长长的小鼻子,兴奋地叫起来:“嗨,小象鼩!”
象鼩夫妇缩回草丛,舒鹞有些失望,才扭头和里斯教授打招呼:“里斯教授。”
周酩远来南非,每次都是行色匆匆,饶是能力再强,也难免有焦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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