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分工行动,舒鹞负责找食物和水,周酩远负责找出口和工具。
舒鹞勘察的样子跟周酩远那种绅士的、不动声色的行为完全不一样。
她是手里不闲着,看见什么都颇为新奇地拿起来玩两下,还要把猜测的结论说出来:“满屋子都是木制品,这房子里以前住的是木匠吧?”
“哇,这个小狗雕得还不错。”
“这不是住所吧?
厨房卧室都没有耶。”
破屋子统共就那么大,到处都堆满了木制品,找了一圈下来,一点吃的的影子都没有。
舒鹞蹲在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木制框架前,有些崩溃:“真的没有吃的,一点吃的都没有。”
没有吃的,也出不去。
窗子是被木板钉死的,门又打不开,漏了洞的天花板至少三米高根本爬不上去。
舒鹞蹲着的地方正是天花板漏洞的正下方,大概是正午,太阳直射进来,照在她背上。
周酩远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把锤子,掂量在手里,扭头看舒鹞一眼:“都说了是绑架。”
“哦。”
周酩远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衬衫,他拎着西装走过到舒鹞面前,丢给她:“后悔么?”
其实天气不算很冷,只不过没有吃东西就没有热量,昨天夜里又刚好下了一场雨,潮湿裹着老房子的阴凉直往骨头里钻。
舒鹞蹲在这里确实存了些晒太阳的心思,但比太阳更暖的是周酩远的西装。
西装上残留着他的体温。
落在舒鹞身上,像是一层温柔的庇护。
舒鹞没推辞,把西装裹紧,抬眸对着周酩远一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真是快要饿死了。”
周酩远蹲在舒鹞面前,神情很认真,他说:“你不该卷进来,说绑架都轻了,你还没意识到么?”
他的话音顿了顿,“这是一场谋杀。”
舒鹞坐在楼上,沉浸在回忆里。
一直到舒鹓的《胡桃夹子》变成了《天鹅湖》,她才从过往中回神,轻轻拍掉照片上的灰尘,把照片插回相册里。
周酩远说得对。
那年她主动掺合进去的,确实是一场谋杀。
绑匪根本没有打电话索要赎金,只把他们困在那间破房子里,想把他们饿死。
只不过周酩远17岁就很聪明,身上有种不肯向困境低头的傲劲儿,他带着舒鹞一起从破房子里逃了出来。
舒鹞坐在下午的阳光里抻了个懒腰,又仔细想了想。
其实也挺惨的,到后来两人都发着烧,虚弱得几乎随时都会去见阎王爷。
倒是周酩远那件西服外套,一直都是裹在她身上的。
他们放火烧了破房子,疲惫地靠在一起等。
不知道硝烟引来的会是救援还是绑匪。
发着烧的周酩远声音里难得带了些幼稚和单纯,好像卸下大人的躯壳。
他说:“我叫周酩远,夏商西周的周,酩酊大醉的酩,远就是远近的远,你一定要记住我啊。”
瞧瞧。
17岁那会儿周酩远多可爱。
“我不但记住你,我还来找你了,”
舒鹞皱着鼻子,嫌弃地说,“就是你特别不上道,整天冷着个脸,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能把你拉出来。”
我已经从我所厌烦的生活里走出来了。
周酩远,你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电话铃声惊了舒鹞一跳,她摸出手机,有些意外。
是周酩远的电话。
还挺不禁念叨?
舒鹞笑着接起电话,嗲声嗲气:“酩远哥哥下午好!找我有事咩?”
电话那边的周酩远沉默2秒,才不怎么自然地开口:“你在做什么?”
舒鹞弯了弯眼睛:“我呀,我在回忆我的白月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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