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凌子摆摆手:“齐言清不算故事,他从小就是我们的好姐妹。”
“那另一个呢?
周酩远?”
“也不算,”舒鹞笑着叹了口气,“没什么可八卦的,我还真是,25岁了也没有什么故事,乏善可陈啊。”
一旁装着没在听的岑月白,垂头看着餐碟里剩下的酱汁,听到“也不算”三个字,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那舒老师这25年都干了些什么啊?”
“跳舞啊,”舒鹞耸耸肩,“一直在跳舞。”
—
周酩远也不知道自己做在什么,居然坐在车子里没走。
他很少有推掉工作的时候,回过神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别墅里是热闹的声音,听不清聊什么,却能感受到人声一直未断。
周酩远坐在黑暗里,看着别墅灯火通明,他从来不曾有过那样肆意的欢乐。
大概是火锅进入尾声,别墅里突然传来歌声,是舒鹞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却生了一张宛如在江南烟雨里浸润过的嗓子,唱起歌来还有些温温柔柔的感觉在。
声音温柔,歌词就不是很温柔了。
“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用这种方式相触,没有人觉得孤独,继续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周酩远耳边响起舒鹞那些不走心的“深情”:
—酩远哥哥,我想你想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你想想,如果不是爱,是什么支撑我一个人完成婚礼?
—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
周酩远把手里的指纹锁备用钥匙丢进往置物屉里,“哐”一声,关上置物屉,轰油门驶出东槿别墅区。
并且一路都在超速的边缘。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他是个无趣到连开车都一板一眼宛如驾照考试的人。
常年沉浸在各种规则里的周酩远,他身上少了一种血性,尤其在周憬的教育模式下,他从未“少年”过。
瑞美恩乐那个最初的老板张群,他吊死在办公楼里时,周酩远才12岁,他被周憬带着去了瑞美恩乐的办公楼。
周憬指着张群还未从吊灯上解下来的尸体,对周酩远说:“酩远,看见了吗?
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不能掉以轻心,张群就是个例子。”
吊在皮带里的人已经僵硬,窗口吹进风,刮来一股死人身上特有的怪味。
12岁的周酩远紧紧抿着唇,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这位张总,脸色青白,舌头伸长,眼球凸起。
他那天面对着张群的尸体,到底想了些什么?
车子停在金融大厦前,周酩远抬头看着这栋高耸的大厦。
金融大厦108层,真正是“琼楼高耸入重霄”,越是高的楼层灯光越明亮,越是顶端的人越是在拼命。
周酩远像是短暂地给自己放了个假,又回到大厦里,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轻响。
进了电梯,周酩远随手从兜里摸出一直开着飞行模式的私人手机,把飞行模式关掉。
电梯里信号不算好,直升到100层,才堪堪转出一格信号。
周酩远又把手机重新放回西裤兜里。
电梯门被打开,100层的走廊里站着刚同非洲那边负责人开过会的白栩。
白栩看见周酩远,愣了愣,很快开口:“小周总,你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要周酩远说他没进去自己家的门,看了一晚上舒鹞笙歌鼎沸的生活?
周酩远表面不动声色,第一次不光明磊落地说了个小谎:“忘了拿私人手机。”
话音刚落,在西裤兜里的手机接收到满满的信号,开始疯狂震动。
周酩远:“……”
午夜的金融大厦格外安静,震动声十分明显。
白栩大概是开会把智商都开光了,十分傻地问了一句:“你手机震动了,不看吗?”
周酩远绷着脸,绕开白栩,大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把追来准备汇报南非进度的白栩“哐”地关在办公室外,才摸出私人手机。
上面一连串陌生的号码,但只需要看一句,就知道这么多信息都是谁发来的。
【歪?
酩远哥哥在干森么?
】
【想你,想打电话给你。
】
【想发信息给你。
】
【一个人独守空房,好想你呀。
】
【酩远哥哥是不是还在忙?
】
【那我乖哦,等你回来要亲亲我哦~】
……
一眼看下去,十几条信息堆在屏幕里。
平时遇见无聊的信息他都会选择忽视,不过现在,周酩远一条一条慢慢看完。
看着舒鹞这些“情真意切”的话,他嗤笑一声,非常有情绪地回了两个字: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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