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几次的缠绵过后,俩人带着疲倦相拥而睡。
凌晨四点时,何俊生迷糊听到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声,他手边空落落的,枕头上还有林月刚睡过的凹陷印记和温度。
“月儿,你怎么了?”他翻身起床,敲门询问她。
“没事。”林月有气无力的回答,又是一阵呕吐和咳嗽声。她已经趴着马桶边吐了好多次。现在胃里已空,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呕,胆汁都吐出来了。
“开门,我进来看看。”何俊生拧着门锁,他听到卫生间里的声音非常焦急。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林月勉强起身,回头望向铜镜里的自己,在五彩玉石边的衬托下,她脸色比白纸暗淡,过分瘦削的下巴尖配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有点瘆人。她急忙拧开笼头,想洗去这种不健康的病态,又狠狠咬住嘴唇,希望多点血色。
“月儿,你在干什么?我担心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你去睡觉吧,我马上就出来了。”
关上水龙头,她抬头再盯着铜镜。还是一样的糟糕,惨白的脸,黑洞洞的眼和血红的嘴唇,就像古画里白面糊似的妖异女鬼。
这个该死的药!林月狠狠在心底暗骂着,她可不想让自己丈夫,看到这幅凄惨恐怖的样子。何俊生在门外眉头紧皱,不被妻子需要的疏离感又涌现心头。从什么时候起,她总是独自解决麻烦?去年的流产她一个人复诊,照常上班,更别说平日里的小病小痛,也从不向他流露半分。
可是,他们刚在一起的那会儿。林月也曾在他怀里大哭,哭闹家人的阻挠反对。她不接他们的电话,拒绝三姑六婆的相亲安排。
记忆中,林月唯一喝过头也是在那段时间。那晚,她醉醺醺的来找他,坐在小客厅的白色沙发上,她眼圈通红,泪水断了线似的流,她像个小孩子那样痛哭着,拿抽纸擤鼻涕。一会儿垃圾桶里就堆满了纸。他抱住她安慰她。她哭累了,起身去冰箱里找酒。何俊生拦住她继续开酒的动作,林月那晚喝太多了,握着开瓶器的手都是晃的。
然后,她就冲去马桶前吐了。。。他拍她背,给她洗脸洗澡换衣服,给她倒热水喝。第二天醒来时,他取笑她是个邋遢的洋娃娃,她不好意思的红脸,紧紧把头埋在他胸膛。
曾经的亲密无间,是怎样在八年的朝夕相处中被撕裂揉碎的呢?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何俊生一时也想不到答案。但他突然有了另一个答案,钥匙。对啊,床头柜第二格里有主卧卫生间的钥匙。
“啪嗒。”门锁打开了。他推门进去,眼前林月正站在镜子前,失神的回头望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去医院看看。”
“叫你别进来呀。我不去医院,休息会儿就好了。”林月慌张的推着他,想从他身体和门框的狭窄距离里逃脱。
“月儿,不许走。”他拉住她手臂,轻轻抚过她冰凉的脸。
“你今晚是不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呀,大概是太久没喝酒了,我睡前喝了半瓶红酒。”
林月不愿承认自己的丢脸行为,她也确实喝了红酒。可就像男人不举需要吃药,女人的冷淡也要试试药物。但高傲的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去买了催情-药粉?
“那这是什么?”何俊生展开手里攥着的包装袋。他刚才找钥匙时,意外在床头柜里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小袋子,印着「情动」的花哨字体,和里面残留的粉末。他终于明白林月晚上热情得不正常的原因。
“你知道了还问我?放手,我想睡觉了。”林月此时非常生气和窘迫。
“有什么事情不能坦白告诉我的呢?我说过不勉强你,慢慢来。这种奇怪的药粉你也敢吃?对身体伤害多大?”他的脸色非常严肃。
“我陪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看看,可以吗?”
“我不去我不去!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对一个陌生人说得出口?而且也根本没有方法治好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不想试。这是我的隐私,行了吧?就算是夫妻,我也不想和你再谈这个话题了。你今天这样逼着我承认自己有病,我很生气。”林月非常执拗。
何俊生无奈的松开她,“我不想逼你,只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吐出来就好了。”
她闷闷的走出去,钻进被子里,不想再和他多话。
“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关心呢?既然知道自己不正常,怎么就不可以面对它,以科学态度去解决呢?”何俊生不依不饶的掀开被子,追问着。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锋。
“科学态度?既然你关心我,就不该这样冰冷的形容。解决问题,不只是要求我每天早睡待在家里就可以的。何俊生,你能每天早睡吗?你能每天陪我吗?”林月瞪大眼睛狠狠的说道,她今天确实气急了。自己勉为其难的采用这种可笑的方式,他还这么不体谅。
“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则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满意了吧?”林月争辩得很累,她只想缩进被子里,蒙上头,当刚才所有的一切不存在。那包可笑的药粉不存在,那幕画面里欲求不满的女人也不是她,都不是都没有。
“你在逃避。”
“谁都有逃避的时候,你对自己爸爸的问题,不也逃避吗?不联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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