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士巡还要说话,韩兼非抬手止住他。
在密封治疗舱的玻璃舱盖上,是一片看似无规律的血迹指痕,但韩兼非大卡舱盖,也不嫌脏,用手指沾着血迹,将那些星星点点的指痕连起来。
在做完这些后,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站在一旁的严士巡惊愕地看到,玻璃舱盖上的血痕赫然练成了三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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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团文中,这三个字母有“她”或者是“头儿”的意思。
难道这是这个海盗头子临死的时候要给他留下自己后背支持者的线索?
如果是“她”,是不是意味着,九牛私掠团背后,指使他袭击罗马诺娃的人,其实是一个女性?
如果是“头儿”,伊万诺维奇已经是九牛的头儿了,还能有谁会被他称为“头儿”?
看着医疗舱中早已咽气的九牛私掠团老大,韩兼非叹了口气,转身向外面走去。
“尸体怎么办?”严士巡跟上去问道。
“刚才的袭击你看到了,九牛的人应该已经全完了。”韩兼非想了想说,“直接空葬吧。”
几个小时后,新鸢鸟号上的医生帮着严士巡将伊万诺维奇的尸体殓入一条裹尸袋中,从星船底部的小型气密舱门中投了出去,这位纵横g7星域几十年的私掠团大佬,就此销声匿迹在他终生“奋斗”的星空中。
严士巡亲自将他的尸体送出船舱,他们两个本是同一类人,唯一不同的,只是立场而已。
如果这次不是韩兼非要求新鸢鸟号提前做好折跃准备,他也可能会陪着这位同行葬身于那片寂寥的星空之中。
看着那条银色的裹尸袋渐渐飘远,变成一颗反射着恒星光芒的小点直至消失不见,他叹了口气。
那具尸体很可能会在这颗巨行星轨道上漂流数百万年甚至更长时间,又或者很快被行星引力捕获,成为它气体外壳中一抹无关紧要的涟漪。
他们这些人,永远都是那些大人物们博弈中的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某次莫名其妙的袭击,又或是被彻底遗忘在这片星域的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在亲手完成了这次空葬后,他回到指令舱中,看到韩兼非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自己去送的?”韩兼非看了他一眼。
“是。”严士巡情绪显然有些不高。
“朋友?”
“不是,”他从韩兼非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g7特产的低度酒,一饮而尽,“物伤其类罢了。”
韩兼非也端起杯子,跟他轻轻碰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挺能蹦跶的啊,怎么跟了我之后变得这么有文化了?”
严士巡苦笑一声:“近墨者黑呗。”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指令舱中一度有些凝固的空气也轻松了不少。
自从加入格兰特集团以后,严士巡发现以前自己当海盗的时候觉得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似乎也不是那么冰冷,至少当自己还对他保持忠诚的时候,他似乎完全没有那种让自己一看到就腿肚子抽筋的压迫感。
饶是如此,他对韩兼非还是有些害怕,那种害怕像是深入到骨子里的直觉,就算是在老板昏迷不醒的时候,那种直觉依然告诉他,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男人,依然是十分危险的存在。
韩兼非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严,不管是白山还是格兰特集团,我们还没有放弃过一个兄弟。”
严士巡自嘲地笑笑:“前提是,我能成为老板您的兄弟吧!”
韩兼非喝光手中的酒,盯着手里的杯子看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很久以前,我看过一本书,里面的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生来就是应该为别人而死的。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好好保管着自己的生命,直到有一天,死在我应该死的地方。”
严士巡也喝光杯中酒,把杯子狠狠砸在桌子上:“懂了。”
韩兼非再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会死,一定是因为我的死能够帮助人类战胜硅虫。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姑娘,她说过,这就是我的使命。”
“那您现在的计划是什么?”严士巡问道,“返回联盟?”
韩兼非还没开口,一个通信官匆匆跑过来,慌张地对严士巡说:“老大,私掠团……全完了!”
“别急,慢慢说,哪家私掠团?”
“不……不是哪家,是所有私掠团,全完了!”
韩兼非没有做声,从通信官手里接过从g7传来的情报。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也就是九牛私掠团遇袭的时候,袭击者的舰队分成支,一支将那片空域中的所有私掠团包了饺子,另一支则直接向g7扑去。
在g7近空警卫队的伴随与协助下,舰队迅速占据近地轨道,封锁了整颗行星。
与此同时,g7教区行政署发出一条措辞极其严厉的公告,宣布取缔教区内所有私掠组织,没收所有已注册私掠团的所有资产,遣返所有私掠团成员,对于拒不执行的私掠团,将在封锁舰队的监视下,由近空警卫队直接按照武装叛乱进行清剿。
这条公告发布得极其突然,就连消息最灵通的私掠团,也没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在许多抱有侥幸心理的私掠团拒绝配合取缔,直接被轨道上降下的光柱和电浆团夷为平地之后,那些规模较小的私掠团终于明白,这次是要玩真的了。
到情报发出的时候,除了那些运气较好,没有待在地表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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