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陆家老爷子过六十大寿。
一大清早,江凯威,陆诗音还江澈一家三口就被司机接着送去陆宅,给老爷子庆贺。
陆诗音提前问了陆识,要不要过去一趟,见见爷爷和爸爸,被他直接回绝了,她也就没有勉强。
她心里其实也没那么想陆识去,她哥的那个妻子不是什么好性子,陆识要是真去了,保不齐要闹出什么风波。
三个人都不在家,别墅里很静,陆识醒得早,几乎是他们一出门,他就起来了。
打了两个小时的游戏,肚子饿了,陆识放下鼠标,走到柜子角落的纸箱子前,弯身随意拿起一碗泡面。
烧开热水,三分钟泡好,早午餐就这么迅速地解决。
那纸箱子里放着十几盒泡面,各个牌子各种口味,平时周末他要么出去一整天,要么在房间里待一整天。
反正很少下去和他们坐一张桌子用饭。
本来就不是多熟的关系,硬装其乐融融没意思,他不过去,他自在,他们一家三口也轻松。
吃完泡面,陆识简单收拾了下,扔进桌前的垃圾桶,他拉开冰箱门,想拿瓶矿泉水出来。
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应该是之前都喝完了。
陆识拿起手机钥匙下楼,准备出去再买两箱回来放着。
楼梯的过道和厨房就一墙之隔,有声音从里面传来,还算清楚地落入他耳中。
“我早告诉你了别怕那个小野/种,这不你看,像老爷子六十寿宴这样的大场合,他都没资格去的。”
女人嗓音因上了年纪而显得粗哑,语气得意又显摆:“我在这个家里做了二十多年了,小张你以后多听我的,准没错。”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则显得老实木讷许多:“可到底是亲生的啊,这血浓于水的关系,陆家那边还真能不管他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人家有钱的才不在乎这些呢,豪门里人脉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把这个小野种接回来,也就是老爷子生了场大病之后念旧情了。”
“现在陆小少爷回国了,学着接手公司的生意,还能有那个小野种什么事啊?我敢打赌,陆家的家产,小野种一分钱都分不到,陆太太可不是吃素的。”
白阿姨长篇大论一达通,准备将洗干净的燕窝放进炖锅,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陆识。
少年眸子漆黑如墨,单手插着兜,姿态闲散,身上却又透出阴沉沉的冷。
帮佣的张阿姨胆子小,从第一次见到陆识就有些怕他,马上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白阿姨却是不怕的,她在陆家干了那么多年,底气很足,一个没人在意的小野种,能掀起什么浪来?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砧板边,开始挑挑拣拣燕窝。
陆识几步走过去,站到了白阿姨的身边。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了,不过之前兜懒得计较。但一口一个小野种,听多了还是有些刺耳的。
他本身又不是多么好脾气,能忍让的性格。
砧板旁边就放着置刀架,菜刀水果刀还有剔骨刀整齐摆在上面。
白阿姨低着头在撕燕窝,只听到咚的一声,又钝又闷的声响,一把水果刀堪堪擦着她的手,插进了砧板里。
刀直挺挺立在砧板上。
冷白的刀刃泛着凌厉的寒光,只要再偏一寸,就直接扎进她的手掌里了。
那可就是血淋淋一个大窟窿啊!
白阿姨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扶着案板才勉勉强强站住,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想干嘛?!”她色厉内荏,强撑着面子。
陆识舌尖抵着上颚,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有些邪气:“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再叫一声小野种,刀就直接扎进去了。”
外面天气倒是很好。
天蓝得透亮,阳光也明媚,不远处的池塘里,白鸭子游来游去,划卡一道道碧波。
陆识去买了瓶水,喝了几口,拎着往小区外走。
走到半路,一抹明亮的颜色映入眼帘。
少女穿着嫩黄色的卫衣,正中间是卡通小熊的印花图案,卫衣的款式宽松偏大,下摆垂到了大腿根那儿。
底下浅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一双纤细笔直的腿型。
见惯了她扎马尾的样子,陆识第一次看她把头发散下来,自然地垂在两侧肩头,发质看上去就特别软,柔顺似缎子。
左边头发上别了个发卡,款式简单也可爱,是一朵毛线编织成的小胡萝卜。
再走近一点,能听到她在念叨什么谷啊鱼啊的,像个小尼姑念经。
虞晚细胳膊环成一圈,挺费劲地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快递纸箱。
她头低着,看着脚下的路,边走边小声背诵才记下的那篇文言文。
“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
后面还没背出来,一双肌肉结实流畅的手臂伸了过来,托住了最下面的那个大纸箱。
虞晚手下意识一松,两个纸箱子便落到了陆识的手里。
他很轻易地抱起来:“我帮你拿回去。”
“啊,谢谢。”
虞晚走在他的身侧,看着少年一路紧绷的下颚线条,犹豫了几秒,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陆识不想把那些破事和难听的话讲给她听,小姑娘干净又美好,小野种三个字,说出口都觉得脏了她的耳朵。
他否认:“没有。”
虞晚感觉他在撒谎。
但她刚才那么问,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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