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防你了。”
异变突起,顾予却不慌不忙。
天尚未黑,小院又无活物,画皮鬼离了画皮,无附身之物,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烟消云散,又怎么可能舍弃画皮。刚才顾予不过是故意露出破绽。
烈焰术。
并指作剑,一股烈焰从指尖pēn_shè而出,瞬间捅穿人皮,至热至阳的气息立刻重伤附在上面的鬼魂。
人皮点燃,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发出阵阵皮子烤糊时的焦臭味,腥臭难闻。
“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画皮鬼一阵晃动,黑烟扭曲,随之消散。
壹佰整。
顾予心头腾起感悟,一股若有若无地青气从天而降。
与王干娘家斩杀的男童一样,画皮鬼的记忆是零散的,甚至只有两个简单的画面,且没有任何她生前的记忆。
一间没有任何光线,只靠烛火点燃照明,挂满美人画作的空旷密室中,一位儒袍长衫、身材魁梧的人走了进来,收起一副画卷,轻轻一抖。
一道青烟腾起,化作一位样貌模糊不清的女鬼,他淡淡吩咐道:“酉时四刻前,你引他入屋,勾动欲-念,让他在迷迷糊糊中玷污许赵氏,戌时三刻,自会有人来拿人。”
另一则画面则是女鬼戏耍捉弄许开源妻子和女儿的画面。
“对方知道自己要来许开源家中,所以才专门布的局。”
顾予心头已隐隐有了猜测,他今天是临时动意,不可能提前为人得知,最早知道的,只能是他打听消息的庶部众人。
而庶部行衙中,能最快得到消息,迅速反应布局,又与自己有恩怨的,只有一人。
画作,难道他也是所谓的画师?他的每一幅画卷中,莫非都封印了一只厉鬼?
顾予目光微动,突然想起了兰桂坊碰到的那位阴鸷公子,对方轻易便被陈县令收拾,修为想必不高,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找突破点。
收敛心神,他穿上了被洗的衣物,先天真阳之炁运转,浑身上下如同炽铁,数十息便已蒸干。
而后,在西侧厢房中找到了被画皮鬼迷昏的许开源妻子和女儿。
许妻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个子不高,皮肤显得黝黑,相貌普普通通。女儿颇为可爱,扎着两个冲天揪,可惜肤色遗传了父母基因,长大后多半与美人无缘了。
渡过一道气机,让两人苏醒后,顾予将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许妻翻开遗物,拿着摇鼓,再度呜呜哭泣了起来。
顾予看得不忍,又给母女两人留了三十两银子,劝道:“京城生活艰难不易,这房子也值些钱,不如卖了回老家居住,有族亲帮助,倒也未必难过。”
“我夫妻二人已无族亲。”许妻哽咽摇头道:“何况听来往行商说,湖州大乱,兴妖作孽,还不如京中安稳,偶有鬼邪妖孽,也能很快镇压。”
湖州?许姓?
顾予眼神微微一凝,开口问道:“京城有一姓许的湖州富商,在北郊二十里亭处有宅邸,夫人可曾听闻此人?”
许妻沉默了一会,这才吞吞吐吐地道:“我夫君曾为他押过几次镖,后来因为丢镖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夫君也是因惧他报复,才加入镇邪司的。”
“他是什么人?”顾予追问。
许妻摇头道:“他的名字我不知晓,似乎与夫君是远亲。在湖州和京城两地做药材生意。”
药材商?或许可以顺这条线查查。顾予略作考虑,又问道:“他们丢的是什么镖,可曾与你说起过?”
许妻摇头道:“押镖之事,夫君鲜与我提及,只知道之前夫君每年都会替他走两三趟镖。四年前,因为镖物丢失,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吵闹了不止一次,应当甚是重要。”
这就能说通了,他的邻里曾说他几年前出事,料想也是跟这镖物有关系,但到底出了何事?
每年走两三趟,老许可是个押阴镖师,看来药材生意可能只是个幌子。
顾予开始头脑风暴,将所有信息串联在了一起,一个大胆猜测隐隐在心头浮现。
此时,太阳已完全落定,黑夜悄悄爬上夜空。
顾予担心宵禁之事,犹豫了下,选择告辞离去。
待到戌时三刻,或许他还能查到更多消息,但宵禁后意味着自己无法回家。寡妇门前是非多,留宿一晚,坏了对方名声更不妥当。
许妻似是想起了什么,让顾予稍等。
走到院中一间随意搭建堆放杂物的棚子下取出了一个被贴满黄符的箱子,递给顾予道:“丢镖那年,我夫君曾拿回此箱,里面极是阴寒,又封了符箓,想也不是什么宝物。我母女二人身无修为,不敢留存,希望对官人有用。”
顾予也不客气,收下后,匆匆赶回了家中。
来到院中,取下符箓后,小心翼翼打开。
只见暗红的木盒中,包裹有一块大红色的绸缎,绸缎上插了一根一指大小的银色长针。
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大号绣花针?
顾予惊讶,触手摸去,一片阴森冰寒瞬间从手尖向右臂汹涌奔去,急忙运气抵抗,这才将寒意祛除。
没有铁签人眼那么多死气,难道是法器?
他的心头一动,尝试着以神魂去接触感应。
轰!
猛地,一股巨大的阴寒怨毒之力狠狠撞在他的神魂上,让他身子摇晃,眼前发黑,险些晕眩了过去。
顾予骇然,急忙退出,调息养神。
等恢复过后,再度睁开双眼,露出了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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