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梦坐稳身子,面色微沉地出声问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出了何事?”
“回王妃,是海王府的马车行速过快,擦到了咱们的马车。”外面的侍卫立即回道,随即关心地问着车内的情况,“让王妃受惊,卑职失职。”
海王府?云千梦听完侍卫的禀报,眉梢微微挑起。海王为人向来谨慎小心,海王府的婢女奴才亦是被教导得十分得体,今日怎会这般不小心?万一在长街上撞倒了百姓,只怕又是一个话题,若是传到玉乾帝的耳中,想必玉乾帝定会借题发挥。这实在不是海全的行事作风。
抬起手挑开车帘的一角,云千梦朝着长街上望去,却见一辆与自己马车相反方向的马车在疾奔中瞬间停了下来,那车身猛地摇晃了几下,便见一名身穿墨兰长裙的中年女子走出马车,对驾车的侍卫低语了几句,那中年女子随即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快步走了过来。
云千梦放下车帘,静心坐在车中,等着那人的到来。
“奴婢海王府嬷嬷见过楚王妃,方才马车行驶过快,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果真,马车外,不一会便响起女子的声音。听得那女子的道歉声,谦恭有礼,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更是让人无处借题发挥。
“既知这是集市长街,岂能快马加鞭?万一撞倒了路人,让百姓如何看待海王府?”云千梦淡淡地开口,并未顺着那名嬷嬷的话回答。平静的眼眸泛着淡淡地凌厉之光,两人虽隔着车帘,但那名嬷嬷却似乎感受到楚王妃那双凛冽的眸子正紧盯着自己。
“王妃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还请王妃恕罪。”那名嬷嬷自是知晓这位楚王妃的厉害的,自家郡主便是败在楚王妃的手中,她又岂会托大而在楚王妃的面前放肆?
“行了,你且回去吧。”云千梦却不想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勾心斗角的对话中,淡然地开口,随即便吩咐车外的侍卫驾车离开。
那嬷嬷见状,立即让开脚下的路,侧过身子微微弯膝,送着云千梦的马车离开,只是那半垂的脸上却微皱了下眉头,一手摸着袖中的东西,心中有些担忧,若非方才为了赶时间,也不会……
不由得摇了摇头,见楚相府的马车已经走远,那名嬷嬷直起身子重新走回海王府的马车,面色凝重地登上马车坐了进去。
皇宫中,上书房。
已下早朝,因玉乾帝要与几位重臣商讨江南赈灾一事,便留下楚飞扬江沐辰等人,一行人来到上书房细谈江南水患一事。
待此事谈论地差不多,素来多听少说的海沉溪突然走到殿中央跪下,朗声道:“皇上圣明,这月月底即将是家父四十五岁寿辰,家父平生并无其他的心愿,只希望在自己的寿宴上,能够与皇上君臣同乐,还请皇上恩准。”
说着,海沉溪便磕头谢恩。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事,众人面上纷纷一愣,海王往年可从未提过过寿一事,怎么今年竟想起大办自己的寿宴?还让海沉溪请旨望玉乾帝赏脸前去海王府与之君臣同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玉乾帝显然也没有料到海沉溪出列竟是为了此事,心中的警惕瞬间提高,含着浅笑的眼眸中微微泛着一丝冷芒与凌厉,面上却是带着一抹为难地开口,“海王功在社稷,为了西楚戎马半生,最终却落得独坐轮椅的下场。按理,朕的确应该亲自前往海王府为海王祝寿,只是近来事情繁多,加上江南深陷水患,虽已派容云鹤前去赈灾。可容家毕竟只是一介商贾,只怕与当地官员之间的接触还是会产生摩擦不合,朕心中十分担忧,实在没有心思再顾及旁事。且百姓受苦,江南多少农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朕岂能在这个时候享受安乐,弃百姓于不顾?”
说到最后,玉乾帝的脸上顿显大义凛然的表情,当真让人好生感动。
听出玉乾帝的推脱之词,海沉溪却不见焦急慌乱,低首跪在玉乾帝的面前继续开口,“回皇上,家父也曾有这般的顾忌。心知如今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他作为当朝海王,上应当为皇上分忧,下应当替百姓解围。奈何家父因为行动不便,终年只能深居简出,加上海王府地处深山老林之中,除去家父与微臣的俸禄之外倒没有其他的贴补,倒是不能为皇上解难。因此,家父这才想起自己的寿宴,愿将此次收到的所有贺礼送去江南灾区,为皇上为朝廷敬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至情至理,十分的感人,饶是玉乾帝想要拒绝,这一时半会也是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毕竟,依照海沉溪的回答,海全是为了替玉乾帝分忧,这才决定举行寿宴,这并非海全的私心,而是为臣的忠诚之心。
若是玉乾帝立即拒绝,等于是拒绝了海全的忠心,定会被外人传为冷酷无情。
“皇上,海王一片赤诚之心,还请皇上恩准!”这时,绍毅将军袁耀突然站出列开口请旨,只听他声音洪亮,上书房内顿时传遍他的请旨声。
楚飞扬狭长眼眸一扫海沉溪与袁耀二人,嘴角勾起一抹蕴含深意的浅笑,缓缓开口,“袁将军,皇上正在思索,你又何必心急?本王深知,你曾是海王部下,自是希望海王能够过一个舒心的寿辰!只不过,皇上始终是皇上,下臣岂能威胁皇上、左右皇上的思虑?”
楚飞扬此言一出,袁耀半敛的鹰目中顿时浮上怒意,只是转瞬间却又覆上一层惶恐之色,立即朝着玉乾帝行磕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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