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之前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李唐愿以项上人头保证,我马罗山一统苍州绿林道,绝不会侵扰百姓,若有胆敢犯禁者,不用官府动手,我将亲手将其斩杀,脑袋挂上晋阳城楼,枭首示众!”
谢成安不让步,李唐更是不让步,来之前楚天寒就曾跟他说过自己的想法,他要做的正是李唐所说的,楚天寒要把苍州绿林道重新打扮一番,将其化作如同之前的楚家军那般军法森严的军队,而非就为了占山为王,做个山间老大,如今的楚家所存之人不多,都被楚天寒散布在天下各处,各自为战,若是有朝一日得到机会前往两辽解救家人,新一代楚家军振臂一呼,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话已至此,已经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李唐当即告退,准备回到马罗山跟楚天寒说说在晋阳的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临行前他又去了一趟宋鹤鸣的信摊儿,宋鹤鸣正抱着那本新写成的《假路问行》修改批注,看到是李唐来了之后欣喜非常,连忙起身,抱着书本要将上面有些不明白之处重新询问。
然而李唐却无意回答他们之前聊过的东西,随口回答了几声之后便朗声问道:“宋鹤鸣,你有此番才华,为何不参加科考,取个功名,也好让你家春娘好好看看你的才学本事,借此为自己正名啊?”
“实不相瞒,在下也却曾参加过科考,准确的说是考过三次,前后耗时六年有余,每次都名落孙山,不曾得中,初考之时还好,春娘还对我言语之间多些理解,可是随着越考越多,越多越败之际,春娘的脾气也逐渐的变得不好起来了,说到底,是我学艺不精,本事不到家,不能达到朝廷的应试标准,还得好好学啊。”
“哈哈,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天子惜人才,文章教尔曹,人有的时候得学会思变,穷则变,变则通,人生漫漫,不止是为官这一条路可供通行,以你的才学,若是去倚靠个大官,做他手下的幕僚也算是能展现自己的才华,为何不去呢?”
“做幕僚有什么意思,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经世济民,大展宏图,似鸿鹄遨游于天地,而不是做那凤凰身下的一只鸟雀,今年四月的春闱大考我还想再参加一次试试,我从二十三岁便自觉才华横溢,参加科考但是不中,如今快到而立之年了,相比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来说,我还算是年轻的,然而我家中老母年迈,恐怕等不了我高中榜单之日了,最后一次,中与不中皆由天定,也算是平了我心中之夙愿。”
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大片云,将刚刚的朗日遮住了,不多时便遮天蔽日,天色也紧跟着阴沉了下来,宋鹤鸣说那番话的时候眼望苍天,好似看到了什么能让他充满希望之事,李唐顺着他的目光也跟着抬头看去,除了阴霾还是阴霾。
有的时候,有些事确实为外人所看不懂,就比如宋鹤鸣来说,生活贫困潦倒,身上衣服几近衣不蔽体的情况,腹内却有金玉其中,你说他才华横溢,却又屡试不中,劝他找个事情谋生,他又因心中所怀揣的理想而坚持不懈,明明可以凭着自身优势在一方面活的很好,却总是为了那点子念想而艰苦卓绝的努力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支撑起这么一副瘦小的身躯担起那半人多高的枯柴,又是哪样的精神能让他坚信着自己心中的理想,哪管外人对他冷嘲热讽,怎怕家中妻子对他羞辱谩骂,家中还有一位老母亲体谅着自己的儿子,心中还有一份坚持填满着他的内心,也许这天终究不会对他示以光明,可他还是坚定的朝前走去。
就是这些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人,在天下危难之际总是能跳脱出来,引领着世人走向光明的理想坦途。
李唐暗自感叹,随后说道:“我今日便是在晋阳城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便会启程,若是你有意跟我,便来客栈寻我,日后要是想通了,也可以来灵犀镇东的马罗山找一个叫江寒的人。”
“那马罗山不是土匪窝吗?先生这般大才为何屈居与土匪手下做事,在下不解。”
“没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如今的马罗山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马罗山了,日后,苍州地界都会对马罗山施以恭敬,苍州百姓再也不会受到土匪的侵扰,马罗山也是咱们苍州唯一的绿林。”李唐淡淡地说道。
“这么说来,先生此去就是为了将马罗山的土匪感化,先生大德,苍州百姓定会没齿难忘,一直没问过,先生究竟是何名讳,我将咱俩之间的对话撰写成册,日后传颂之际也好知道先生是谁。”
李唐本不欲将自己的名讳说给他听,但是耐不住宋鹤鸣的多番纠缠,只好声音平静地说道:“我就是咱们之前所说的荣国公李宗业之子,我叫李唐。”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衣衫破旧的读书人愣在原地。
两人朝客栈走去,一直没动过脑筋的姜飞儿琢磨过味儿来,猛地问道:“怂包!你不是叫楚唐吗,怎么又叫李唐了,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来我马罗山到底是干什么的!”
看着姜飞儿一本正经的发问,李唐憨笑一声硕大:“你管我叫什么干嘛,我在你山上待了这么久,你还没看出我是来干什么的吗,你们的军师江寒早就看穿我了,我只是初入江湖无处可去,恰好被你掳掠上山去了,刚好我又不知道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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