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心里没底。
进公司的时候两个人搭同一个电梯,他们的部门在同一层。
正巧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上下,于是电梯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一时之间空气中的沉默和尴尬荡开来,简尤缩在角落里,决定问个清楚明白:
“昨天我是不是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何冬临站在她的右前方,看不清楚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耳朵和侧脸,他轻一低头,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
简尤:“我咬了你?”
何冬临呼吸陡然一顿,忽地转过来,视线紧迫地扫在她身上:“林千帆告诉你的?”
简尤下意识地点点头:“对。”
他目光一闪,忽地招招手:“过来。”
电梯里有些闷,空气不太流通,就算头顶有一个角落有通风口,也挡不住的闷热。
没人再说话,便更显得沉闷起来。
简尤没怎么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最后在他的跟前停住。
他忽然笑了一声:“很怕我?”
简尤听了他的话,才发觉自己浑身僵硬,硬邦邦得像个机器人似的。
她连忙放松下来,一正脸色:“没有。”
对此,何冬临不置可否,只是抬手替她解开了围巾,简尤愣住,他解释:“缠得……很难看。”
围巾带着她的体温,被拉开的一瞬间冷风灌进去,她冷得一个哆嗦,他指尖发白,却很细心地替她整理了围巾。
然后仔仔细细地缠在她脖子上,再把裹进去的头发一一弄出来。
因为身高问题,他只能低垂着头,鼻尖与她脸的距离几乎只剩下一两厘米,呼吸薄薄地打在她的脸上。
微热,带着他的气息。
简尤越发僵硬起来,只觉得心跳都不受控制了。
他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忽然说话,声音若即若离,像在远方飘来又仿佛近在眼前:
“你昨晚的吻技……太差了。”
简尤:“……”
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短短的几个字,语调几乎没有起伏情绪,然而却让她根根汗毛竖立。
只能茫茫然地抬眼,撞入他直接而明晃晃的目光之中,带着一贯的澄澈透亮,但总感觉多了一丝……试探。
简尤懵了懵,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却被他拉住了围巾,把人拽回来。
“简尤。”
他声音低低的,想用气在说话,气钻进她的耳朵里,痒得让人抓狂。
她心尖猛颤,但表面还是困难地维持了平静:“干嘛?”
他忽笑,笑意不显,不清不楚地反问:“干嘛?”
“你昨晚做过的事情,你不打算——负责?”
简尤只觉得痉挛的感觉从脚底传上来,一直传到心底,然后向四面八方炸开,最后到达头皮,麻得恨不得伸手去挠。
连带着说话,都便结巴了:“什、什么?”
何冬临却忽然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他低垂着脸,笑了:“你昨晚说,让我当你男朋友。”
简尤手脚发冷,心底又发热,她没有一点儿印象!
“我答应了,但我可以给你机会后悔。”
何冬临冷静静的,松散地挪开眼不看她,然而另外一只插在裤兜里的手却悄然捏紧。
紧得他自己都没发觉。
他忽然有种心脏被攥紧了,无法呼吸,连带着脑细胞缺氧没办法思考的感觉。
简尤的关注点却是,他答应了?
他居然答应了!
为什么?
因为她不开心所以什么都答应她?
包括这个事情?
简尤沉默了好久,何冬临眉头逐渐收拢、拧紧,他瞥一眼电梯的楼层数,快到了。
到了就要被打断,他心里第一次如此的烦闷。
简尤心情复杂得不可思议,像线团在纠缠,而且找不到线团的线头,便连拆开的可能都没有。
“我——”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总觉得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
然而何冬临再也无法忍耐,也不想知道简尤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眼看着楼层就要到,他蓦地一伸双手,拽住她的围巾猛地一拉。
她撞过去,他低头,眉眼在闪,语调第一次有了些许不耐烦:
“别想了!”
他收敛眉目,把所有的情绪和紧张都藏进一张薄薄的眼皮子中,一低头堵住她要说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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