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猜的挺准。
裴景在井中毫无睡意,一想到那条蛇和他在同一个井里,他就毛骨悚然。解决它是分分钟的事,但裴景不想看也不想碰。靠着井壁,望着天空,心想,装成新弟子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是不是已经暗示了他今后的坎坷生活?
他实在无聊,干脆自己闭眼,运气调息。
天终于亮了。
迎晖峰之所以取名迎晖峰,因为它是整个云霄最先迎接朝阳的山峰,红光一线,天地明。烂漫的霞光赤红,从井中逼仄的角度望去,绚丽像胭脂铺开的画。
裴景无聊了一晚,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叫醒楚君誉了。
他侧过身,去拽楚君誉的衣袖,扯动好几下:“醒醒醒醒,天亮了,别睡了。”
楚君誉慢慢地睁开眼,冷静看裴景一眼,眼眸清明,没有半分茫然,像根本没睡着一样。
裴景愕然:“你是不是早醒了?”
楚君誉坐起身来:“被你吵醒的。”
裴景:“瞎说,我根本没吵。”
楚君誉抿唇,没说话。
天亮了,井里面的场景也看的一清二楚。
裴景偏头,视线一顿,目瞪口呆地发现,井角落里那条盘起来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一寸一寸,身体扭曲,死的时候仿佛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在地上挣扎过。蛇头翻上,竖瞳血红。
但是他怕蛇,死蛇尸体给他的刺激更加强烈。看得头皮发麻,只看一眼,裴景就想呕吐,下意识就拽着楚君誉的衣袖,往他身后躲。
楚君誉低头,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又视线偏移,看到那条惨死的毒蛇。
裴景真心实意地崩溃:“为什么它们死都能死的那么恶心。”
楚君誉却道:“为什么你会连死的蛇都怕。”
裴景一噎,瞎扯:“我不是怕,我只是恶心。”
楚君誉似笑非笑道:“是吗。”
“对啊。”
迎晖峰规矩严格,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在这呆满一年才可拜入其他峰。早课之时会有点名,管事发现他俩失踪了,肯定会派人过来找。金丹修士在一座山峰内找两个炼气期弟子轻而易举。
他们现在等着人来就行。
裴景盘腿坐,掰着手指,非常自来熟地算:“你看我们之间,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加上昨晚又一起在这鬼地方呆了一晚,不说情同手足,也是过命的兄弟了吧。”
“上次我把我的籍贯都给你报了一遍,你就敷衍我一个名字——现在是不是该坦诚一点。”
“你来自什么哪里?应该不是沧华人士吧。”
褐衣少年笑起来时,眼睛仿佛落入霞光万倾。
楚君誉一愣,与他对视一秒后,别过头说:“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裴景心道这世上哪个地方我没去过,他继续道:“你说说,说不定我恰好知道呢。”
楚君誉没再理他。
——这就热脸贴冷屁股了?
裴景说:“哇,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我打赌你这性子,除了我,在整个门派都交不到一个知心朋友了。”
楚君誉神色冷淡,“不需要。”
裴景很自信:“算了,没事,你有我也够了。”
“呵。”
没过多时,黄符道人就带着人前来,把他们救出了井。
昨天骗楚君誉下井然后偷走绳子的几个弟子也被拎了出来,战战兢兢,缩在一边,话都不敢说。
黄符道人沉着脸,质问裴景:“迎晖峰有规矩,入了夜就不得外出——楚君誉是遭人陷害,你呢,在外散步吗?”
裴景如实道:“……我就是迷了路,找不回去,没别的意思。”
黄符道人暴跳如雷:“你糊弄我都不能认真点?”
裴景:“……真没糊弄您。”
他气到磨牙,对裴景的印象再次深刻了一次,“长到现在还能迷路,我看你蠢成这样,别的事也就不安排你了。你就在灵圃浇浇水吧。”
说罢,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瞪了裴景一眼,挥袖:“散了。”
前来围观的修士们瞬间嘻嘻笑笑,一哄而散。隐隐约约还传来一男修幸灾乐祸的声音:“要我说啊,这哪是什么天选之子啊,这就是个倒霉蛋。我们去猎杀妖兽,他去种田哈哈哈哈。”
迎晖峰弟子每个月都会被布置相映的任务,不需要去领事堂领,算是作业,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现在他在外峰简直就是边缘之外,住最差的宿舍,干最累最无用的活。
裴景等人走完,嘀咕:“这黄符道人也太记仇了吧,不就是昨天撕了他张纸吗,用得着那么针对?”
楚君誉是最后才走的,同样从井里被救出来,他身上就是不见一丝狼狈,走在晨光里一言不发,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
裴景都来不及感叹自己即将种田的命运,赶紧小跑着追上楚君誉,“诶,等等我。”
楚君誉当没听见。
裴景稍微加快步伐就追上了,他边走边道:“什么叫遭人陷害才半夜出门。要我看,峰主就是看你资质好,不想罚你。觉得我没救了,才让我去种田。”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楚君誉轻描淡写说:“那你去把他杀了。”
裴景:“啊?”
楚君誉侧脸白如冷玉,视线落下也似初雪薄凉,道:“还你公平。”
裴景心大惊:这小子简直了,三观歪到没边。
裴景教育他:“……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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