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捂着被窝贼笑:老娘这是合法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哦,没有日头啊,这会儿雪都铺了三层了,某姑娘还睡着,从营帐睡到了马车,然后又睡了一路。诶!虽说春宵苦短,但也来日方长不是?
奈何某姑娘啊,昨夜里……啧啧啧,这喝了肉汤就不吃素的姑娘。
突厥城外,大雪纷飞,打马而过留下深深的辙痕。冰天雪地里,马车上,融了淡淡暖意,女子长睫轻颤,如蝶翼,缓缓掀开。
“醒了。”
萧殁俯身,亲了亲女子的眼睫。她咕哝了一句,睡意醒了三分,七分融在惺忪的丹凤眼里。
“累不累?”萧殁将窝成一团的女子抱进怀里,理了理她凌乱的发。
“不累。”容浅念抱着萧殁的手,可劲地蹭,那泼墨的长发又乱成一团。
他轻笑,脸贴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凉凉的,轻蹙眉:“冷吗?”
容浅念点点头。
突厥居最北方,冬天格外严寒,她素来怕冷,马车的内阁里放了好些暖炉,软榻上也铺了厚厚的羊绒,她还是手脚冰凉。
萧殁有些心疼,亲了亲她的脸,将她的手裹在掌心,反复地搓着:“手怎么这么凉。”
素来不喜冰天雪地的她,忽然觉得冬天分外的可爱啊。大冬天的,抱着自家男人窝着,捂着手,亲着嘴,偶尔顺手牵羊摸摸豆腐占占便宜,多惬意啊。
容姑娘重重哈了一口气,张开手:“抱我。”
萧殁浅浅地扬唇,将锦被下的女子抱进怀里。
容浅念笑眯眯地,蹭掉身上的被子,伸手探进男人的衣服,摸摸豆腐占占便宜的,好不惬意。
萧殁由着她的手作乱,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墨发。
窝着窝着,容浅念又昏昏欲睡了。
这姑娘,昨晚到底折腾了多久啊?身子不酸?骨头不疼?姑娘家的还带着一身战场的伤呢,也不知道节制点。
当然,这话他家男人不可能说,心疼归心疼,还不是由着这姑娘伤筋动骨地闹腾。
眼皮子上下打架,容浅念伸了个懒腰,眯着一只眼看车窗外:“都到突厥城了。”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跳开锦帘。
触手,一片冰寒,怕冷的某人一个激灵,手指就钻进了萧殁的衣服里,睡意醒了大半。
靠,突厥这鬼地方,要不要这么冷?容浅念皱眉了。
萧殁浅笑,柔和了微微冷峻的侧脸,将女子蜷着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有我呢,乖,再睡会。”
手指痒痒的,心头麻麻的,这么一痒,这么一麻,某人就正经不起来了,笑着抬头打量萧殁:“你确定要我再睡?”
这语气,怎越听越有那么股子邪恶。
萧殁凝着眸看她,浅蓝的瞳,染了些许疑雾,眸底,女子邪邪一笑,忽然凑过来,凉凉的唇吻在了萧殁耳垂上,她呵着气戏谑的模样:“那晚上我可就睡不着了。”
男子俊颜一怔。
果然,果然,耳朵红了,脸也红了。容浅念伸手就挑着萧殁的下巴:“哟,还害羞呢。”
这姑娘,真流氓。
萧殁皮肤本就白皙剔透,这会儿淡淡的绯色更是藏不住了。
哟,多纯洁的男银啊。
美色当前,容浅念扑上去一把抱住,用脸可劲地蹭:“我家男人真可爱,真讨喜。”
可爱……
某王爷脸僵了一下。
讨喜……
某王爷嘴角微微扬了扬。
车窗外,依旧严寒,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厚厚的一层白絮,一路铺到了城门。
庐陵一役,突厥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次日,突厥来使递上降书,请愿附属天朝风清,改国号为郡。
城门大开,突厥汗王领百官亲临风清殁王,观礼的百姓挤满了整座城。
汗王为首,百官列队,行臣子跪拜礼:“见过殁王。”
礼拜声传遍突厥城,回荡了三遍。然,半天没有声响。
突厥汗王抬抬眼,望去城门,垂帘里,忽然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撩开了车帘一角,只闻见女子曳地的红色裙裾。
“腰杆子挺得很直啊。”
车中传出女子戏谑的语气,突厥王腰杆子莫名就矮了一截,抬眼,还是那一抹张扬的红色。
忽然,风过,垂帘一掀,露出女子清丽的脸,嘴角噙着笑:“既然腰这么好,那就别起来了。”
这笑里带冷的声音,突厥汗王心头一颤,觉得毛骨悚然的,抖了抖老骨头,不甘愿地弯下去几分:“见过殁王。”
能甘愿才怪,损了二十万人马,自家门口还得装孙子,傻子才甘愿。
这一拜,又是半天,突厥汗王骨头都麻了,马车里,这才传出男子的嗓音,跟这冰雪似的:“汗王免礼。”
一只极是好看的手将整个车帘撩开,满城的突厥人都撑大了眼睛望过去,只见雪雾之后,女子一身张扬的红色披风,大大的兜帽下青面獠牙的面具狰狞,独独露出一双溢满笑意的丹凤眼,正冷冷睨着城下,身侧,只窥得男子侧脸,温柔又专注地给女子系好披风的带子。
只一个侧脸,迷了全城女子的眼,这突厥雪雾风光名闻三国,竟是敌不过男子一个侧脸。
“这。”
冷幽的一个字落,男子骤然转身,对着满城突厥子民,字字穿过风雪:“是本王的王妃。”
传闻风清殁王昙花画面玉为骨。只是,传闻竟道不尽这男子一分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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