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抵是皇城太乱,平日里忌口的混账话,这些个茶客骂得那是热火朝天。
“你说圣上会怎么处置太子?”
整个茶楼,话题便没有离开容家二女,天家太子。
有人搭话:“这废了东宫之位只必然,这命留不留,便要看右相府闹得有多大,有多凶。”
有多大?有多凶?
“右相府两位小姐的棺木这会子都在宫门口放了一个时辰了,几百号人披麻戴孝地哀嚎大哭,看相爷这态度,怕是要。”那人语气顿了顿,冷嘲一声,“以命抵命。”
附和点头的人,频频不绝,交头接耳有一句没一句地叹息、斥骂。
“诶,好好的太子不当,这下好了,成了阶下囚,没准明天两眼一闭,就身首异处了。”
“死有余辜!”
“倒是可怜了右相,一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一下没了俩。”
“这天啊,变得真快,才一个晚上呢。”
“可不是。”
“……”
茶楼里,天家的事,是从不消停的话题。
不过半天,太子萧衍,成了百姓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人言,总是可畏的,大抵谁都知道,这东宫完了,太子完了。
午后,又飘起了雨,不暴烈,缠缠绵绵的,整个皇城像笼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宫门前,断断续续还有哭声,隐约中,漆木的棺木发出森冷的光。
整整四个小时,冒着雨,相府上下所有人,雷打不动。
哦,独独,少了一个……容家九小姐。
问,容九在哪?
据说,相府两位小姐方一出事,容九小姐因悲痛欲绝、伤心过度,呜呼了一句:姐姐,你怎生留下了妹妹一人。然后,昏倒,不省人事了。殁王作陪,椒兰殿里大门紧闭。
悲痛欲绝?伤心过度?
逗人玩呢……
她一身红衣,飞檐走壁,潜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因着云雨天,透不进光的监牢昏昏暗暗,寒气入骨,微暗的烛火摇晃,鬼魅又渗人,忽然,一道倩影缓缓移动,姿态闲散,这般,倒像在逛集市。
近了,一张精致的脸清晰了轮廓,昏暗里,眸子亮极,她红衣,笼得格外张扬,步调款款,噙着笑:“哟,小日子不错啊,都没严刑拷打上个刑具什么的。”
隔着铁牢,萧衍发丝凌乱,脏乱不堪,一国太子,论为阶下囚,又岂会好过?
他冷嘲:“来看本宫笑话?”
容浅念抱着胸,倚在牢门前,笑着,摇摇头:“不,怕你死不瞑目,特地来给你送终的。”说着,伸出两根素白的手指,揉揉额头,“免得你到了地下都不得安息,要是夜夜来找我,我岂不是头疼。”
黄鼠狼啊,给鸡拜年来了。
萧衍脸色灰青,忿恨的眼,血丝布满:“本宫确实想不明白,你这狐狸到底是如何反咬本宫一口的。”
谋略,布局,他步步小心,竟是被她不动声色地全盘摧毁,甚至,看不到她丝毫招式。
这只狐狸,她的爪子到底藏在何处?
她笑着,淡淡戏谑融在眸中:“先投毒,调虎离山顺带将罪名栽赃给我家男人,再杀人灭口顺带将罪名栽赃给我。弄死了容年华这个绊脚的,又拉了两个垫背的,殿下一箭三雕好计策啊。”
好计策?
是啊,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最后呢?血本无归。一环一环,精心布局,满盘皆输,他不甘,甚至一无所知。
萧衍厉眸森然,火光铮铮:“到底是哪一步,本宫算错了。”
她笑得丹凤眼扬起,流光溢彩得好看,凑近了,把玩着铁牢的锁链:“步步皆错。”
萧衍瞳仁放大,狰狞。
好张狂的女子!
铁锁叮咚作响间,女子笑语嫣然,清凌凌的眸子,映着萧衍落魄灰败的脸,她轻语:“右相府除了主子,多数奴仆都是我的人,很不幸,那个帮你投毒,帮你传话的奉茶侍女,是其中之一,用人不当,反咬一口。此,错其一。我家男人医术高明,你用那不入流的媚药加毒药来栽赃嫁祸,异想天开,愚不可及,此,错其二。一次断送容家两个女人性命,毫不设想后果,一旦被反咬,你毫无退路可走,急功近利,自以为是。此,错其三。你欠我男人的账,我还没找你算,你倒敢来算计我,不知好歹,自找死路。此,错其四。”
萧衍颤抖,狰狞的脸,青筋爆出,死死盯着笑靥如花的女子。
她勾唇,嗪了一抹邪气:“这四条,你觉得你是在找死呢?还是再找死?”
萧衍猛地向前扑:“你!”
金属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牢中,男子的脸,扭曲,铁门外,女子处之泰然,摇头咋舌:“啧啧啧。”唇角上扬,“激动伤肝啊。”
萧衍扒着牢门,大喝:“容繁华没死?你把她藏哪了?”
容浅念打了个响指“又错!”她耐着性子,娓娓道来,好似聊着家常,语气从容,“天定凤女,东宫良娣,如果她不死,仅一个未婚先孕的容年华又怎么能要得了你的命?风清太子,天降帝星,要弄死你,自然下的筹码要够大。”眸子一凝,她说,“容繁华当然得死。”
步步紧逼,容九啊,她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斩草除根一网打尽,那才是王道。
这个女子,她敢,敢杀天家皇妃,敢断他所有后路。他怒不可止,暴喝:“萧殁没救她?还是你杀了她?”
她继续摇头,唇角的笑,越发欢了:“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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