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准备了两份低糖的蛋奶布丁。面对面坐着挖吃时,周谧脸上余温尚存,心头还有点打颤,更赧于直视张敛,就像只偷食晒谷的鸟儿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去一眼。
张敛很快吃完了,撑着半边脸在手机里查阅邮件,过了会,他掀眼看向周谧。
他截住她窥探的视线,不徐不疾地喝了口水。
然后挑唇,双目再不移走,幽静地看着她。
周谧立马低头接着吃,表面装心无杂念。
一直到睡前,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周谧心里却一团乱麻,临睡前,她给张敛发消息:滴滴。
张敛回了个“?”
周谧敲字: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张敛问:哪样?
周谧:就今晚这样。
张敛或许笑了:结束了跟我说不太好。
周谧面热:我有逼过你吗?你哪次不是突然出手,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根本来不及反应。
张敛回:以后提前一周给你打申请报告。
张敛:周谧,请批准我下周二与你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张敛:可以吗?
他三句下流话顺畅地讲出来,周谧只觉脑袋像焦糖爆米花一样轰了下,膨胀,灼热,又有些不可理喻的香甜。
她掂高手机抵了下脑门降温,没憋住粗口:神经啊。
又说:就该把这段聊天记录张贴出来让你员工知道你背后是这种人。
张敛回:有一个知道就行了。
周谧皱着鼻子笑了下,存心反其道而行:我还是建议你去找别人。
张敛似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周谧说:找其他女生满足你这些。反正我们只是契约合住的关系,我不会有意见的。我就觉得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太畸形了,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我也不想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在同一家公司又那么危险,还是保持距离更周全。
她忽然无法制止自己开始这种明知会败兴的试探,奢求某些虚无缥缈的答案。
张敛问:怎么畸形了。
周谧说:这三个月你准备怎么度过?你说实话。
张敛说:做同居男女该做的事。
周谧心脏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很小的裂口:三个月后呢。
张敛很擅长将难题回抛:你什么打算。
周谧想了会:不知道。
又说:大概率回家,然后不相往来吧。
张敛:又来了。
周谧心头激颤一下,无端联系到今晚散步时他说的那些话: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啊。我又不是你,我对爱情是有憧憬的,假如我想交男朋友了呢。
张敛的回复随意又无情:那等你有男朋友再说。
周谧登时变成一颗被死命挤压的青柠,汩汩往外冒着酸涩:万一没几天就出现一个让我有好感的人呢,我不想再跟你这样子了呢。
张敛回:你都建议我去找其他女人了,我当然也不会约束你。
周谧面颊在不经意间变得格外灼烫,她深吸气:好,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她开始直言不讳:你别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傻,我知道你所有举动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跟我睡觉。
她打着字,感觉自己的情绪在急剧液化,向大脑翻涌,又滚烫地从右眼眶滚落出去,滑到下巴。
周谧用手背重重地掖了一下,接着输完:这件事实现起来其实很简单,你这样条件的人大手一挥,愿意跟你上床的女人比比皆是,何必赖上我。
发出去后,对面有好一会都不在输入状态,整个聊天框是静止的,死寂的。
过了会,他才说:我本以为这会是个美好的夜晚。
更多的泪水开始往外漫涌,周谧喉咙哽塞着:哦,让你失望了,我又搞破坏了。
张敛说:睡觉吧,晚安。
他结束对话的意图鲜明,似乎半句都嫌多。
周谧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把手机和自己一起蒙进被子里,憋着泣意沉重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这种冷血怪物心怀期待。
为什么还是去主动吞咽毒苹果和深信十二点钟就会消失的水晶鞋和南瓜马车。
为什么没办法像他一样把身与心、灵与肉都得体而理性地区分割裂开来,能在投入与享受过后还保持无动于衷。
翌日,周谧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就爬下床,打算避开张敛出门。
结果才走出房间就碰上了同样从卧室出来的男人。
他一身灰色运动服,瞥她一眼,摘掉左边耳机问了声早。
周谧置若罔闻地路过。
绝了。
他的生活节奏一成不变,还有心思晨练;而她黯然神伤到大半夜,为了遮自己的核桃眼,还翻箱倒柜找出了老八百年没用过的平光框架眼镜才放心入睡。
周谧刷牙的力道堪比搓鞋,洗面奶揉出来的泡沫也是雪沫纷飞。
她没有在家吃饭,收拾好就换鞋出了门。
张敛回来后,不见餐桌有人,杯盘里的早餐也一筷子没动,问陈姨:“周谧人呢。”
陈姨答:“她说今天想在外面吃。”
张敛点了下头。
陈姨本不打算干涉两个人的事,但想到自己女儿,还是关心了一句:“是不是跟谧谧吵架了啊。”
张敛眉梢略挑:“算也不算。”
陈姨又叹气:“女孩子还是多哄哄咧,尤其谧谧这么年轻,容易死脑筋。”
张敛不置一词,坐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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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了一份煎饼果子来到公司,周谧狠咬了一口,归属感如酱汁满溢。她果然还是更爱这些俗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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