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英语时,夏九嘉有点心不在焉。
英语啊……
他想起高一开学,英语老师杨娟询问学渣钱厚:“你的英语好不好?”后来他才知道,因为钱厚妈妈就是r中老师,曾经嘱咐同事多多“照顾”钱厚。
而当时,钱厚说:“妮堪窝嘚莺迂薅逋号?!!”就是“你看我的英语好不好?”但是,前面八个字都用一声,最后一个字用四声,就和正在学习汉语的“老外”一样,一趟下来完全就是英语语调。
那时夏九嘉被钱厚雷到,想:这他妈的,装作老外读写中文,就说明英语好了吗?!
等等……夏九嘉一边答卷,一边沉思:沈曦一天到晚带着几个小弟……难道傻逼这病还能传染的吗?不,也不对,沈曦一直有病,顶多算是加重。
夏九嘉又想起,安众家里非常土豪,他曾经显摆说自己小时候在加州待过两年。他当时以为安众英语很好,后来发现对方啥也不会,一问才知道:是在加州华人地区待过两年,不说英语,只会两句:“ard。”
夏九嘉一边答卷,一边瞎想。
他从来没这样过。
以前听说有人在考试时瞎想,或者再心里面唱歌、背诗,夏九嘉还觉得十分神奇。
没有想到……
最后,他记起高一有回杨娟翻译阅读,是《中国人:说“我爱你”不容易》,问全班“有谁说过这仨字吗?”而沈曦,轻轻戳戳自己的后背,说“水晶皮冻,‘我爱你’哟”,而后高高举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边,他都以为沈曦在闹,当时还很不爽地回“别他妈闹了”,而现在……夏九嘉一边做题,手指一动,选“c:always”,一边默默地想:我也爱你。
接着,一桩一桩,与英语有关、与沈曦有关的事,纷纷涌入大脑,神游万里,不知所至,好像一颗大树忽然垂下枝丫。
到了作文,他依然使劲浑身解数,不过还是没有集中全部精力。
这回期末,因为机器出现问题,听力直到最后才考。监考老师先叫一个老师顶替,而后跑去其他考场借人用完了的机器,拿回来,再放录音。
而在考听力时,夏九嘉总注意后面。沈曦字一个老大,写字声音也大。那对男女每次读完一段对话,夏九嘉便听听后头,想:嗯,只有一笔,c,沈曦做对……嗯,沈曦写了两笔,d,也对……三笔,不是a就是b,很大几率做对……
中午,两人又到市场充饥。最近一年零两个月,大小考中夏九嘉都去食堂吃饭,然而今天却无所谓。
落座后,夏九嘉问:“英语考得如何?”
“还不错吧,不过不如高一期末。”沈曦说着,将一个空的塑料碗放在一边,把自己那碗免费的鸡蛋番茄汤倒了大约一半在那空碗里边,又将夏九嘉那碗也倒了大约一半在同个碗当中,接着再次抬手,把自己与夏九嘉剩的两个半碗混在一块儿,推到夏九嘉的面前,再拿过已经盛满番茄汤的“空碗”,放在自己的左手边。
夏九嘉:“???”
沈曦不懂:“???”
“你刚才在干吗?”夏九嘉问,“倒来倒去……无法领会精神。”
“哦……免费汤里没料,全都沉在下面。”沈曦解释,“倒一倒,两个上半碗给你,两个下半碗给我。这样一来你那碗浓我这碗淡。”
“……”夏九嘉不知道应当如何回应。
一免费汤而已……都要把好的送给自己,坏的留给他吗?
与以往不同,夏九嘉没拒绝肉食,两人点了好几个菜,有香辣肉丝,有鱼香茄子,还有大凉菜。他们没再研究题目,而是讨论八卦,比如,他们俩的另一前桌、“凶婆”张美和的同桌——半年以来上课睡觉越来越多、考试成绩越来越差,看起来正自甘堕落前途暗淡的万雨泽,父母竟然一个清华毕业一个北大毕业,过去,他们全都以为对方父母不管。
食堂旁边那桌,一个女生正在大哭。她哇哇地哭:“他不同意去扯证!!我都已经18岁了,他还不同意去扯证!”女孩不像r中学生,有社会感,她的闺蜜柔声安慰:“你才刚刚18岁呀,还小,再稍微等等……过两年看看……”
“不小了……都老了……”
“小的……”
沈曦听了半天,发现她俩说不到点,心里着急,插嘴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是男22女20。”
“……”俩女生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了沈曦一眼。
“切,”沈曦嘟囔,“好心没好报。”
那边,闺蜜还在安慰:“过两年再看……现在17、18,真的小呢,懂什么叫‘爱’,懂什么叫‘一辈子’?千万不要冲动。”
“我懂……”
“才不懂。”闺蜜已经知道沈曦一直在听,居然转过头问沈曦,“对不对?十七八还太小了,不懂什么叫‘爱’也懂什么叫‘一辈子’。”
沈曦在凉菜里挑花生米,“因人而异,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不懂,但肯定有人很懂——老板,埋单。”
老板立即拿着收据过来结账,沈曦掏出钱包,点出42块,又重新揣回屁兜,对夏九嘉说:“爱,走了。”
“……”夏九嘉以为自己听错,问,“你管我叫什么?”
沈曦又说:“一辈子,走了。”
“……”
…………
下午回到考场,先考化学,一个半小时,接着考生物,一个小时。
夏九嘉用五十分钟提前写好整张试卷。他把答题卡全部涂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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