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又潮落,反反复复,潮汐更替之间,千栀在一片昏沉中睡去。
她早上辗转醒来的时候,意识比身体要先苏醒。脑海里知晓已经不太早了,但是仍然挣扎着想要再多睡一会儿,疲惫感中泛着的酸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后遗症顶天,叫人承受不住。
上下眼皮耷拉在一起,紧紧贴着,也不愿意彼此分开率先睁开眼来。
清晨的阳光温和又明亮,千栀紧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橘光照耀到脸上的感觉,甚至还有窗外树桠随风摆动的声响。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睁开眼来,视线往左边探过去,枕边已经没了人。
更早些的时候,千栀朦朦胧胧中感受到宋祁深的存在,他那时还没起,而是不松不紧地箍住她,手臂横在她腰侧,现在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床。
她掀开被子,从地上捞起睡衣,复又坐回到床上,半阖着眼,慢吞吞地开始穿。
千栀也懒得去衣帽间找衣服了,左右是周末,能放松就放松点,在家里随便穿点宽松的睡衣,还舒服。
但是千栀到底是低估了衣服的完整性,纽扣那边被大剌剌地扯掉,干脆又利落,她的小恐龙毛绒睡衣也不能幸免于难。
因为这款睡衣是连体式的,平常难穿也难脱,但是千栀就是偏偏喜欢这种风格,除去其他天气作祟的季节,到了每年的冬天,是一定要穿这一款式的。
千栀抖落抖落以后发现.........
还真的是一颗都没剩下:)
千栀动作顿了顿,彻底放弃了,裹着薄被去衣帽间找衣服,期间找好衣服再折返回来的时候,她抬眼便看到了主卧的大红被褥,已经换了新的一床,干干净净的。
也不知道宋祁深哪儿来的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被单,看起来跟之前的没什么区别,都特别得喜庆。
昨天她喊着累,死活不愿意动弹,半梦半醒之间,好像还是宋祁深在忙前忙后。
千栀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连忙把手里的薄被甩在上面,紧紧地盖住。
虽然什么也没留下来,但是她看着,脸就有点热。
将薄被随意地铺在上面以后,千栀趴着,埋头直接俯在了上面。说实在的,她还是有点不舒服,这样赖在上面,身下垫着的被子又软绵绵的,让人好受很多。
她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侧,也没想着出卧室,抬手将床头柜的手机捞了过来。
划开屏幕一瞧——
时间果然不早了。
早上十点半,算是早中午了。
见宋祁深也没来催人,千栀思索着,干脆中午再出去,吃顿午饭以后继续休息。
周末就是要瘫着,看看老师布置的课题,上网冲会儿浪,能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千栀划着手机的屏幕,蓦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她手下动作一顿,而后半撑起身子,扭头往后一瞧——
卧室的房门紧闭着,没有半分半豪的人影。
她莫名松了口气,眼神继续回落到手机屏幕上。
微信上的寝室群已经炸开了。
【齐屁小短群】一直挂在首页,千栀微信里都是它的消息。
从昨晚到今早,都已经99+了,并且还在一直不停地刷新。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好像就只是在讨论班级群里有关下一次聚餐以及玩耍的地点。
【钱钱爱千千:就这个,你们聊了这么多?我还以为有什么爆炸性的事儿.........】
看到唐啾啾的这一条,千栀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点心虚。
她以往都不这样。
偏偏这个周末......
日上三竿倒也还好,沉迷堕落之类的,也没有。
就是单纯的,有点晕沉沉。
【舒呵呵:栀栀周末最高的记录是下午三点醒吧,这还算早的了,我很佩服是真的。】
【百变小樱:所以时间到底定好没有啦,你和班长定了那么久,到现在具体时间还没定,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去西伯利亚放牧?你怎么不去喝西北风呢?】
【舒呵呵:还要我们提醒您,您咖位真大,给您点个赞。】
【钱钱爱千千:周末吗?海族馆??】
千栀视线定在屏幕上,冥思苦想了一会儿。
如果是周末,那得提前和宋祁深说一声来着,到时候她就不回南苑了。
千栀这样想着,发现趴在被褥上的时间也久了,她干脆拄着手机,翻身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
这样还不够,她干脆蹬掉了拖鞋,在床褥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头枕在了床尾。
就在千栀想伸伸手,顺带蹬蹬腿的时候,不经意地迎上了一道视线。
千栀伸展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为什么!每次!她要伸懒腰或者是要干什么的时候!
都能被宋祁深抓个现形!
宋祁深也不知道在门那边杵了多久,看小姑娘一直在床上乱滚来乱滚去,抱着个手机,要多专注有多专注。
“你醒过来多久了?”宋祁深说着,两条长腿一迈,直接走了上来。
因为千栀是反方向的躺姿,宋祁深走过来再弯腰,睇着她的时候,脸也是反过来的。但毕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即便是倒过来,依旧好看得不行。
此时此刻,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千栀反应过来以后,直接为自己辩解,“我醒来没多会儿。”
“醒来也不下去吃饭?”宋祁深双手撑在她脸侧,抬手拨了拨她弄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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