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子串门过来,聊了几句天,知道何春夏今天生日,特地下厨做了碗长寿面。老爷子闲不住,坐了一会又出去溜达了。
何春夏吃了几口停筷,敲敲碗,冲一旁专心研究丹炉炼药的李思怡努努嘴。
“衫衫呢?”
“在屋里,好几天没出门了,说是要清修,不许打扰。你不是也听见那个传闻了吗?”李思怡眼也不抬,双手忙活着捣鼓药材,“武当弟子们都说莫青衫怀上了玉棺里的真龙,看这架势,真说不定...”
“衫衫都没上过石桥...这不是道掌门编出来忽悠弟子们的说辞吗...你怎么也信。”何春夏叹了口气,“庄老先生忽悠我,说要给我幽鬼角的。”
“庄老先生...”李思怡手中的动作突然间迟疑起来,“之前庄老先生好像对我说过...就是那很古怪的凤鸣声,他说,我就是那只被狐妖偷走的幽鬼角。”
“瞎说,你明明是小肥猪。”
“你真的好讨厌啊。”李思怡噘嘴,有些不快,“我一点都不胖!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成了一味药材呢?要怎么用?把我给吃掉吗?”
“你不会是志怪小说里的金蝉子转世吧,你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何春夏继续玩笑,见她不再回话,背过身去,显然是真生了气,吐吐舌头,语气轻柔些,“好啦我以后不乱开你玩笑,这不是显得咱俩亲近嘛,过两天我们也得走了,以后你怎么办,继续呆在武当?还是跟我走,跟我走吧!”
李思怡这才肯转身过来,白了她一眼,“不知道。我师父让我自己决定,他和婉怡是旧友,照顾我是责任,可我不是婉怡的孩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李思怡连叹数口气,“我是个大人了,我决定研究药理,养活自己。”
“我养你呗。”何春夏不假思索,话一出口却挠了挠头,“但目前好像没有什么挣钱的手段,之前我在女学当讲习,一月还有个几两银子...”
“呵。”李思怡冷笑一声,“别到时候是我养你。”
“嘿嘿,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想得倒美。”
内屋,浴盆内。
莫青衫脸色发白,有虚汗不断在额角渗出,她摸摸自己的下体,满手鲜血,撕裂般的疼痛折磨着ròu_tǐ,心头仿佛被割过一刀,再不能痊愈的伤。
她终于服下那第五颗药丸,一个诞生自她体内的生灵流逝,她有些残忍的冷笑起来,拂袖,逝去脸上的泪痕。
众人口中大余朝的未来的圣君,真龙之子。
就这么没了。
何春夏和李思怡聊得正欢,叽叽喳喳,突然间屋里的气氛冷了下来,两人的目光停在走进的莫青衫身上。
她颤颤巍巍地一瘸一拐,脸色惨白。
“我饿了。”
何春夏将自己面前的长寿面推过去,“朱老做的,没放油没放盐。”
空气中,只剩下莫青衫吸溜面条的声音,另两人都不敢说话,别过脸去不看她。
碗里的面咸了起来,她垂着眼睛,一口一口地用力将面条吞咽进去。
她很虚弱,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也许吧。
她为了自由,付出了些代价,本该如释重负。
那个畸形的,丑陋的恶心肉瘤,本该长出小小的手和脚来。
她的心莫名的疼。
她静静地,用力地咀嚼着,直到饮尽最后一滴汤水。
她拿出帕子,先点了点眼睛,再擦擦嘴,笑起来。
“我要去南京了。”
“南京那边在打仗。你非要过去干什么?”何春夏长舒一口气,屋里压抑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她细想有些不对,皱起眉头。
“我去找齐二少,等打了胜仗,到时候一起和他回京城。”莫青衫笑笑,刚要继续说话,被门外传来的一声打断。
“南京,去不得。”
叶殊背着手,摇头叹气,领着三人进门。
张舟粥在最后头,冲着何春夏挤眉弄眼,示意自己在均州城买了礼物回来,只是何春夏无暇理会,注意力全在另两人的身上。
古十二书,欧阳靖。
静乐宫发生的事,大伙都有知晓。
莫青衫冷了脸。
叶殊开口,“你既然要回京城,不如由他们护送,径直回去,不要节外生枝,你秋敏姑姑想了想,事情闹得太大了,真龙降世,他们不敢动手脚,而且圣上也有新的旨意下来,不得对你无礼。我想了想,如此最好。”
“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替我做主!”莫青衫冷哼一声,一口回绝,“我说南京就去南京!”
本是为对方着想,却见她如此失礼。叶殊有些恼怒,但顾忌到她身体,压住火气不再言语。
“敬妃,说什么气话呢。”古十二书笑容灿烂,“南京战事吃紧,若是动了胎气...”
“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没了!”莫青衫拍桌冷笑,“什么龙种,我不要他!”
众人大惊失色,这可是大余朝未来的储君!古十二书立刻和欧阳靖交换过眼神,两人在惊愕之余,确认了一件事。
后宫的妃子,私自打掉龙种,是死罪!
圣旨勒令二人要将龙种带回,若是违旨,是死罪!
带莫青衫回京城,不光是莫青衫,他二人也必死无疑。
古十二书竭力咧出个惨笑,“敬妃兴许只是气话玩笑罢了...”
“那个孩子,在内屋的浴盆里,要去看一眼吗?”莫青衫昂起头来,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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