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微微蹙眉,收了手里的信紧握成团,随即化作一抹灰尘。
朝白安摆摆手,刚才还是一副精神睿智模样儿的白染忽得就变了神色,无力的姿态配上有些发白的面色,显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儿。
颜墨琛一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副模样儿的白染,看得他又是一阵心疼。
颜可识相地停在了门外,殿内只有白染和颜墨琛二人。
颜墨琛抱着参盒的手一紧,轻轻抿着唇,偷偷观察着白染的神色。
沉默……
还是沉默。
颜墨琛知道,若是他不先开口,白染显然是不会搭理他的。
“我给你带了根老参过来,你叫人熬药的时候给你添些,调养调养身子。”
颜墨琛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盒子放在白染面前的案桌上,人也跟着坐到了白染对面。
“你身体好些了吗?”
“都是老毛病了,有劳颜公子记挂。”
白染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看也未看桌上的那个盒子。
颜墨琛虽是好意,却终是深情错付。
要说心中无愧那是假的,可白染实在不愿卷入皇权争斗中去,亦无心去做君后手里的那把利剑,所以她便只能选择辜负颜墨琛的情谊了。
在父君的死因未查出之前,她不想与任何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我……”
“颜公子若是无事,便请回吧!公子未嫁之身,在这儿逗留太久有损公子声誉。”
颜墨琛还没想好再与白染说些什么,人家就已经下了逐客令。
轻轻咬着下唇,颜墨琛鼻子忽然一酸。
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他想要大声问问她到底长没长心,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身体不好,他不能惹她生气。
“那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颜墨琛委屈地扁了扁嘴,红着眼睛推门离开。
等在门外的颜可没想到自家公子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根千年老参竟只换了公子与她相处半盏茶的工夫,这位皇女殿下的时间未免也太值钱了些。
“走,今日本公子请你去醉仙楼吃饭。”
出了三王府,颜墨琛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带着颜可去了上京最有名的醉仙楼。
醉仙楼平日里接待的就大都是皇亲贵族,所以来这里的人那掌柜的大都是认识的。
男子甚少有独自过来用饭了,颜墨琛就是其中的一个。
“阿可,喝。”
颜墨琛亲自给颜可倒了杯酒,还不等颜可端起酒杯,他就已经自顾喝了起来。
“公子,您少喝些。”
颜可不敢去抢颜墨琛手里的酒杯,只能在一旁劝道。
公子心里有苦难言,只有借酒消愁。
奈何饮酒伤身,一觉醒来亦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样的自欺欺人又是何必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阿可,你也喝。”
半壶酒下肚,颜墨琛脸上已飘起两朵红云,只是他的酒量一向比别的世家公子好上许多,再喝半壶也不影响他什么。
可颜可就没有颜墨琛的好酒量了,几杯酒就让颜可趴在了桌上,颜墨琛直接抱起酒壶喝了起来。
“喝醉了,就不用再想着白染了。”
颜墨琛右手忽然摸向心口处,然后从脖子里拿出一快莹白的玉佩,爱怜地瞧着。
“白染,你到底是不记得我了,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我?”
这玉佩还是他九岁时白染送他的,那个时候贵君还活着,白染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整日里都在生病。
皇上独宠贵君苏氏,秋猎也将他带在了身边,而十岁的白染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颜墨琛因为贪玩掉进了捕猎的陷阱,一向胆大的他那个时候终于知道了害怕。
后来被追赶猎物的白染救下,送他回了营帐。
颜将军为感谢白染,送了她一把宝剑,而白染则还礼了一块玉佩,他便一直贴身戴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见过白染用那把剑,可这玉佩他却是日日戴在身上的。
“或许是忘了吧!”
于他来说是救命之恩,于白染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若她当真在乎,这么多年了,她又怎会待他这样冷漠?
苦笑一声,收起了玉佩,颜墨琛又饮下一杯辛辣的酒水。
酒水顺着喉咙滑下,一直烧到胃里,火辣辣的疼。
只有这样,心才不会感觉到那么的痛。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便是母亲和父亲嘴上从来都不说,他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希望他赶紧成婚的。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随意嫁人草草一生。
他想知道,白染到底会喜欢怎样的男子,更想知道,白染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他。
门忽然被人推开,女子的衣袖率先入门,颜墨琛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只是在看清那女人的脸时,颜墨琛忽得温顺下来。
“白染?”
不,她不是白染。
白染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笑。
这人不过就是与白染有三分相像的二皇女白笙,那个像是狗皮膏药一直缠着他的女人。
“怎么会是你?”
见到不喜之人,颜墨琛的酒都醒了三分。
这个白笙是几个皇女中城府最深的,也是对颜墨琛最为殷勤的。
白笙出身不如其她几位皇女,全靠着能够隐忍懂得退让才得了皇上几分眷顾,只是这位的野心可是不容小觑。
不然,她又怎会一直追着颜墨琛不放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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