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天子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时,国夫人自然是震惊的,她想劝说穆宴,告诉他这样的行为是不行的,但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听。
同时天子只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就是拿了天子亲自改了印,上面写着卫国公之爵位只能传于嫡长子的敕旨,去明安殿将那些话告知长公主,旁的不必多言。
二就是今日算白来一趟,日后卫国公为自己哪个儿子请封爵位,天子都不会过问,而是直接盖印发回。
于是在这样的选择之下,国夫人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爵位,立刻便放弃了劝说穆宴的心思,而是立刻启程去了明安殿。
这些话,穆宴都是很直接便说给了穆染听。
因为他知道,便是自己不说,皇姐也能猜到。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要瞒着。
而在穆染来紫宸殿是时候,他便大概想到了对方为何会来。
穆染那样聪慧的人,怎会看不出国夫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穆宴赌的就是皇姐会不会因此而心软。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的皇姐早已不似先前那样冷待他了。
若非心中有所触动,她根本不可能来紫宸殿。
这便是穆宴的目的。
而穆染听完对方说的后,思索了半刻,尔后忽地开口问了句:“照你这么说,国夫人知道真相,而同时李太妃也知道。那她二人曾经可有过多的交集?”
穆宴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个,顿了顿后方道:“就朕所知,应是有的,只是应当不深。”
毕竟李太妃是知道真相的另一人,穆宴当初既将人留在东内,就是为了防止对方将这秘辛不当心说了出去,自然会对接近李太妃的人进行限制。
因此穆宴才会说李太妃同国夫人之间的接触应当不深。
穆染这才看着对方道:“你可知我是如何知道你并非皇嗣的?”
穆宴便说不知。
其实他原本是可以知晓的,只是上回两人不欢而散后,他怕穆染更生气,因此便没叫陆斌去调查,正因如此,他眼下说不知便是真的不知。
可穆染却没有回答他,反而说了句:“先时见你待李太妃那样好,还以为你真的将她当做亲母,如今方知晓这其中缘由。”
“既如此,我便说一句。”
穆宴便赶紧问:“皇姐要说什么?”
穆染徐徐道:“我不喜欢李太妃,也不喜欢李静涵。”
这对穆宴来说其实不算大事,一个李静涵罢了,他随时可以将人遣离皇城。
可李太妃便没这样好办了。
毕竟是知道真相的人,若是处理不好,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
这也是先太后将她留下的原因。
在皇城之中,要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宫嫔并不这样容易。
便是良民出身的宫人们都是轻易伤害不得的,那六尚局的名册上都清楚记载着何人何名,更不用说天子宫嫔了。
再加上先帝尚在时,李太妃便曾经得宠过一阵,不是那种先帝毫无印象的人,因此若是不当心出了什么事,极易被人察觉。
为免节外生枝,先太后便将这人拢入自己阵营之中,替对方在先帝跟前争取了不少机会。
及至穆宴登基,还特意将人留在东内。
他一直都想将这个隐患解决了,暗中也在布局,可却没这样快。
更不必说,眼下似乎还有旁的人知晓了这事。
否则穆染又怎么会突然知道,而后又亲自来问他?
眼见他面上有些疑虑,穆染自然想到他的想法,因道:“我记得先前你曾叫尚药局的人配过一种药,专程替李太妃调制的,说是调养身子的?”
穆染说的确有此事。
当初自行宫归来后,穆宴便亲自下了旨,叫尚药局的人替李太妃调制药材,说是对方上了年纪,去了趟行宫舟车劳顿,要好好养身子。
这事穆宴原没同穆染特意说,不过偶然间提了句,很快也就带过去了,谁知她竟记得这样清楚。
“那药……”
“那药应当不简单吧。”穆染道,“听得说这些日子慈安殿叫人去尚药局的次数愈发多了,似乎的李太妃身子不太好,夜间时常梦魇,还偶尔会说些奇怪的话。”
原本穆染是没在意的。
她只当李太妃是自己身子不好。
及至今日知道了真相,她才将一切串联起来,接着发现了异样之处。
穆宴没想到她竟想得这样仔细,一下便将所有的事都想明白了。
“那药……里面多了一味药材。”穆宴说着,便将自己先前的打算和盘托出。
穆染听完后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吟半晌,方缓缓道:“这件事,不必等这样久,有更快的方法解决。”
她说着,身子微微往前,靠向炕几,而穆宴见状便知她是有旁的话要说,便也上身往前,两人虽隔着一个炕几,看头却离得极近。
从穆宴的角度来看,能清楚瞧见对方莹白如凝脂般的脸颊,纤长的羽睫,冷月寒星一般的双眸,还有那微微开口的唇,叫他整个人不由地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接着不动声色地看了穆染一眼,眼见对方没发现自己方才的走神,才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的穆染正同他低声说着什么,说完后才往后退了退,又重新靠回了身后的凭几。
“这法子有些冒险,但成功率也不低,你若愿意,便能彻底解决李太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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