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一切都是有所交换的。
且长公主比之陛下又大了几岁。
李静涵想到姑母同她说的。
曾经的长公主不过是皇城之中一个丝毫不受先帝重视公主罢了,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卑贱的宜春院出身,当初若非还是太子的陛下无意中救了对方,只怕眼下皇城早已没了什么琼英长公主,不过是多了一缕孤魂罢了。
且自从救了长公主之后,那时的陛下便仿佛魔怔了一般,待她极好,也极亲近她,叫旁的皇子公主们不知多羡慕。
可谁也弄不清楚,为何自幼要什么有什么的太子会对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皇姐如此好。
好到有些超出了旁人的想象。
曾经的李静涵也不明白。
可眼下她却似是有些清楚了。
原来不过是……以色侍人。
“姑娘,姑娘?”燕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李静涵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了眼跟前的人。
“怎么了?”
燕秀这才道:“姑娘方才是怎么了,奴婢叫了姑娘好多声呢,姑娘都好像没听见一般,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静涵自然是有心事的。
只是这事不能轻易告知。
因为她眼下尚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
思索半刻,最终她忽地起身。
“去明安殿,求见长公主。”
穆染昨夜睡得倒好。
她自打从行宫回了明安殿后,便又三天两头地同先前一样,总是梦见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梦中的一切都是压抑而绝望的。
女子悲戚而痛苦的声音,男人阴鸷狠厉的神情。
一直在她的梦境之中。
多数的内容她醒来后都会忘记,可总也会记住一些。
且即便是忘掉那些情景,可那种有心底蔓延开来的绝望却总是让她难以释怀。
所以她近些日子安眠的时候极少。
总是被梦魇折磨,早晨醒来时精神也不是很好。
可昨夜不同,她在被突如其来的困倦席卷之后,整个人竟睡得极为安稳,
以至于今日醒来时,整个人都变得松快许多。
在千月替她挽好发后,她才径直去了另一边,接着在罗汉床上坐定。
整个人的身子靠在身后的凭几之上,尔后才问了句:“银团今日如何了?”
“回殿下,银团今日倒还好。”千月忙回了句,“奴婢方才来之前听得说颜致远的伤已经无碍了,眼下活动都不成问题了。安锦便问奴婢,是否要颜致远再一同照看银团?”
穆染想了想。
“不……罢了,先叫他来,本宫瞧瞧是否真的好全了。”
她原是想说不必了的。
毕竟先前叫颜致远帮着照看银团,是因为那时的银团极为依赖对方,但凡离开了颜致远,便会极其暴躁。可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银团慢慢又变回了先前那样,温顺而听话。
这时再叫颜致远来照顾银团,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转念一想。
当初是她亲口说的,将银团交给颜致远的。
原本颜致远在她这明安殿便没什么地位了,穆染自然知道明安殿的宫人们极为瞧不上身为贱籍的对方。
若不然,当日李静涵在明安殿之外欺辱颜致远时,怎么会那样长的时间都没人出来拦住。
毕竟那时的李静涵已经不是待选的家人子了,而正是慈安殿中的一个掌事女官罢了。
明安殿的人便是不能同她对着来,可出来说几句,震慑一下也是正常的。
毕竟那是在明安殿,宫人们代表的是身为长公主的穆染。
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在分明听到了穆宴被狠狠地欺辱时,那些人也只是当做不知道,各自在明安殿中做着自己的事。
说到底,都是觉得贱籍命贱,便是被折磨得死了也是正常,不值当去多此一举。
就这还是穆染交代了,让颜致远帮着照看银团之后才有的情况,若不然,只怕不用李静涵动手,这颜致远早就被明安殿的众人暗地里折腾的不知如何了。
因想到这里,她才收回了先前的话,转而叫千月先将颜致远叫来。
毕竟她自己也是手指受过伤的人。
自然知道这手上的伤不是这样轻易容易愈合的。
千月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且又见的多了她对那个贱籍的宽厚举动,因此也没多问,应了声后便要离去,谁知还没走到殿门口,便见一小宫娥匆匆而来,说是慈安殿的李姑娘求见。
千月将这消息告诉了长公主,便见对方双目微凝。
“本宫还未去寻她的不是,她倒自己先上门了。”
穆染当初其实是不想这样轻易放了李静涵的。
倒也不全是因着对方欺辱颜致远。
更多的是因为她在明安殿外举止无状。
且言语之间还不太尊敬。
穆染如此通透的人,如何听不出当时对方说的那话是在针对她?
虽然不明白为了李静涵同李太妃一样对她有这样大的意见,可转念一想,大概就是姑侄之间的遗传罢。
李太妃如此不喜她,想来身为李太妃的内侄女,李静涵应当也差不多。
穆染有时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时常不想去计较这些罢了。
虽说李静涵曾经的待选的家人子,可到底没入宫。
那对她来说,这个人便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人。
只是她未料到李静涵会那样大胆。
竟直接在她的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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