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这会子似乎有许多问题。”穆宴说着,抱着她一步步往前方的架子床走去,及至到了床边,他才微微弯腰,将怀中的人小心地放入绵软的锦被之中,接着自己也躺了上去,“除了世宗的事,皇姐还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朕都可以告诉你。”
先前他还担忧,自己皇姐会不会因着方才的事受了惊吓而被吓出什么好歹来,可如今眼见对方如此,他心中竟都有些佩服。
果然是自幼养成的清冷性子,便是方才显得那样毫无生气的模样,如今不过过了大半个时辰,竟逐渐恢复了过来。
即便是眼下看不见对方面上的神情,穆宴也知道,他的皇姐只怕早已收敛了先前的情绪,双眸应是又变得空灵如冷月寒星一般。
而对穆宴来说,对方能恢复便是最好的。
方才在地宫时,他眼见对方那副样子,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疼得几乎要碎裂开来。
他虽然想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可从未想过那样去伤害对方。
好在他及时醒悟过来了。
他和世宗毕竟不是同样的人。
他的皇姐也不是赵国大长公主那样的性子。
大长公主出身江湖,最是重情义,因而世宗对症下药,颇是用了些手段对她。
可穆染不同。
对方生性便冷然,就连展颜的次数都极少,更不必说情谊二字。
穆宴同她相处这么些年,也堪堪弄明白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因而才会有当初的那道帛书,他也才会以追封对方的母亲为交换,让对方亲口说出愿意留在宫中。
可这到底不是长远之计。
穆宴原本还有些混沌。
他以为只要同世宗一样,用逼迫的手段,便能得到自己心中所想。
可方才的事让他看清楚一点,那些法子或许对大长公主有效用,可对他的皇姐来说,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她或许会为了自己母亲忍耐一时,可若是有一日,她发现了……
穆宴的眼神微暗下来。
届时只怕眼下的一切都不能再成为牵制对方留下的理由。
更何况,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是穆染这个人,和她的心。
原本他也以为得不到心,得到躯壳也好。
可真正走到那步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舍不得。
单单是对方那空洞的双眸,便让他慌乱不已,他又怎能真的走到世宗那样,以强硬手段一再逼迫的地步?
所以方才这么一段路程回来时,他的心中逐渐有了新的打算。
从穆染对那小翁主的态度来看,她并不是真的体会不到旁人的情感。想来是因着先天生性清冷,再加上幼时的经历,造成了她如今异于常人的性子。
可既然她能如此看重一个刚相识几个月的小翁主,便代表她其实也是渴望了解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究竟是怎样的。
穆宴想到自己先前了解的,那百纳翁主同皇姐相处的情景。
不过是会撒娇逗乐罢了。
对方可以,那他为何不行?
其实两人相处之初,穆宴便曾经这样做过。
那段时间也确实是相识以来至今,穆染待他最和善的一段日子。
那时候的皇姐,从不会如眼下这般,见到他时,眼中总是冷漠如寒冰般的情绪。
她会耐心听他说话,也会守在因为落水而高烧不退的他床前,更会在穆宴问她为何不救落水的他时,而眼中浮现出歉意,然后告诉他,自己不是不救,而是没来得及。
那时候的穆宴高兴极了。
他以为自己终于稍稍融化了对方坚冰一般的心。
可之后一切又慢慢变得失控起来。
曾经的穆宴以为,对方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会总是一副淡淡的神情,而他又是那样偏执的性子,越是得不到,便越是疯癫。
逐渐地便将本性暴露在对方跟前。
如今想来,对方当初应当是待谁都是那样,只是自己因为接受不了她的眼中没有自己的影子,因而才一再做了错事。
若是当时的他能坚持下来,始终隐藏自己的本性,只怕如今皇姐待他会比那小翁主好上数百倍。
那小翁主不就是,丝毫不惧怕她的冷漠,而一再不知羞地往她跟前凑吗?
想到小翁主,穆宴心中又是暗恨。
幸而早早将她下旨赐婚了出去,且嫁的还是他的心腹大患。
否则真个将对方留在宫中,不知日后还要如何纠缠于皇姐。
不过对方倒有一点好,便是让他意识到,对自己皇姐,逼迫的手段是没有效用的,只会将对方越推越远,尤其是经了今夜之事后。
穆宴觉着,他应当改变做法。
横竖已经将对方留在宫中,他只要再给自己点耐心,慢慢地,总会让对方心软。
且他还记得,对方早晨同他一道用膳时,分明对他温和的态度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显然对皇姐来说,手段强硬,她只会越发抗拒,可若是他佯装退一步,给对方更多的自由,却又不会真正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这么多年是因着求而不得心中方生出了万千魔怔,要想将这些入了魔的心思一点点拨除,便唯有一人可解。
他的皇姐。
若是哪一日,对方的眼中能印照出自己的身影,在同他在一起时,能够不再冷然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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