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归德府,睢州。
睢州城其实并不大,也就一纵一横两条大街,每条街道大约两里多长。这两条大街分别连接中南北城门和东西城门,将整座城分割成棋盘似的四大块。
高杰下榻的袁可立府位于东北的那个方块处于,正对着北街和东街,可谓是市中心的市中心。
睢州的城中心十字口的位置是一座火神庙,袁可立府大门外有两座牌坊,都是袁氏先祖中进士时所立。还别说,睢州城不愧是一种有种浓厚文化底蕴的城市。城中别的不多,就是牌坊多。袁家两座进士及第的牌坊不说了,西街还有两座孝节牌坊,南街还有一座。至于城外的官道上,更是密密麻麻十多面。
城中的房屋低矮,拥挤,巷道极其狭窄。也就是说,一旦发生变故,要想从成市中逃出去,只能走这一纵一横两条大街。
问题是,经过这么多年战乱,城中的百姓都已经逃亡一空。里面除了兵还是兵,几乎变成了一座大兵营。尤其是袁可立府对面的州监狱经过改造之后,驻扎有上千兵丁。
州监狱和袁府只隔这一条大街,若是有事,许定国兵能够瞬间杀进去。
就算高杰等人能够顺利地从府中杀出来,面对的却是一条有两里长的街道。
而战马在战场上的控制范围也不过四百步,两里路一口气跑下来,不等冲到城门,已经没劲了。
这地形让老木头暗自心惊,为了印证这一点,他还纵马跑了一趟,得出的结果相当不乐观:如果许定国真的已经投降建奴,要在夜里赚高杰,一旦发动。秦军这二十来人要想逃出生天,向东,向西,向南跑都不不成的,都要第一时间面对从监狱涌出来的河南兵。那么,只有向北从北门杀出去了。
一想到五十多人马要从通过半座城市杀出城去,老木头就感觉头皮发麻,这根本就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到时候,鬼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一瞬间,老木头几乎忍不住要直接骑马出城,直接逃回扬州去。
可是,他一想起自己肩上都担负的责任,却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五十人就五十人吧,秦军好歹也是仅次于我宁乡军和建奴的强军,高杰这厮的家丁更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多年的剽悍之士。真要横下心,未必就不能杀出城去。就算这五十人都丢光了,只要能够保得高杰一条性命,不至于让秦军灰飞烟灭,就算完成侯爷交代下来的任务。
看来这一场战斗不可避免,老木头顿时留了心,开始观察起河南军士兵的战斗力。这一看,心中顿时大定。老木头可是做过闯军、秦军和宁乡军士兵的,打了十多年仗,什么没见过。任何一支军队往自己身前一战,就能摸出它的深浅。
老实说,许定国拼凑起来的这支河南军人马是不少,士卒的身体条件也不错。可身上的装备跟叫花子一样,不少人连铠甲都没有,只穿了一件破烂的鸳鸯战袄,手上提着一把装了个铁枪头的木棍。这些兵巡起街来,走路东倒西歪,不成模样。见到老木头纵马过来,都发出一声喊,轰一声散了。
这让老木头心中鄙夷:这垃圾部队,就算是一个百人队,老子也敢骑马一头冲过去。
……
前头老木头全副武装地骑着马在城中观察地形,后脚就有人报到许定国这里。
许定国的河南总兵衙门设在城南袁家山上,这是一座人工堆成的小土丘。当年为了加强睢州城防,袁可立自掏腰包,发动民夫挖掘护城河。挖河剩余的土就堆在城南,堆成一片小山丘。后来,他又在这些小山丘上植了树木,修了宅子。因此,睢州人都称这地方为袁家山。
“这么说来,翻山鹞子已经有所警觉了,这才派亲卫勘察地形。”一个副将忧心忡忡地地说:“许总兵,动手吧,咱们人多,将袁府一围,用强弓硬弩和大炮压阵,管叫里面一个人也飞不出来。”
此刻,在许定国的节堂中,几乎整个河南军的高级将领都来了。
“对,王将军说得是,咱们动手吧,若再等下去,高杰这厮一旦发现不对,立即逃出城去,咱们岂不白忙一场?”
“对头,杀吧!”其他人纷纷附和,然后将热切的目光落到上首大案后的许定国身上。
许定国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被着双手立在那里,面上一片焦急,显然是坐立不安了。
他喃喃道:“这个时候发动,就能将翻山鹞子留下来吗?如果真像你们说得这么办,谁去打头阵?”
这话刚一问出口,节堂中众将一想起高杰的厉害,同时心中一寒。
秦军自从山西逃到江淮之后,烧杀抢掠,为害尤烈。江淮一带可谓都是被他抢怕了杀怕了。
河南军说难听点,人马虽多,可都是临时招募的乌合之众,真打起来,又如何是人家高杰的对手。
别看高杰进城的时候只带了五十家丁,人手极少,留下他也不在话下。但派过去打前锋的必然损失惨重。
乱世之中,只有部队才是最宝贵的财产,自然不肯轻易丢在战场上。谁去打头阵,谁就是替他人做嫁衣裳。这种傻瓜,咱自然是不肯做的。
一刹那,节堂中万籁无声。
许定国这才叹息一声:“高杰,凶兽尔。这种猛兽,临死顽抗,最是凶猛,谁也不知道他回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这个高杰啊,怎么能逼人如此之慎?某之所以送人质过河给豪格,并不是要投降建奴。而是这河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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