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霖汌待得烦闷,打算出去走走。
他刚到门口,便听到几声严厉又尖锐的责骂声。
倚靠着门,纪霖汌单手揣进了裤兜里。
他视线轻慢地看了过去。
小姑娘站在院中央,而旁边还有两个大人。
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太似乎是白荔的奶奶,旁边的中年男人是白荔的继父。
而不远处还有个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孩,是白荔异父异母的姐姐。
也不知道小姑娘是犯了什么错,奶奶的责骂声吵得恨不能四合院里住的人家都能听见。一边咒骂,一边时不时还动手打小姑娘的掌心。
纪霖汌稍有不耐地掏了掏耳朵。
聒噪。
不过白荔也没哭,愣是忍着情绪一言不发。
还挺倔的。纪霖汌抱着手臂想。
好在今天没什么阳光,不然站这么会儿就已经摇摇晃晃的小姑娘,换成前两天肯定要中暑。
过程他不紧不慢地听了个大概。
好像是家里比较值钱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老太太怀疑是白荔打的。
但白荔很倔地不承认,说她没有打碎,是姐姐的。
老太太估计也是个偏心的,压根不信,一个劲地责骂着白荔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撒谎骗人。
车轱辘的话一遍又一遍。
沉闷的空气,白荔额前早就覆盖出一层薄薄的汗渍。
“我再问你一遍遍,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老太太气势一下比一下更凶。
白荔敛了敛眼眸,汗珠挂在了眼睫上,正一下下地往下掉。她咬着牙:“不是。”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会承认。
“啪”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掌心。
像是被打的多了,连疼痛的感觉都迟钝了似的。
“小小年纪你学什么不好,你非要学撒谎。”
“那为什么花瓶碎的时候只有你在旁边,你姐姐根本都不在,你还想污蔑。”
“我就知道你和我们家不是一条心,果然这样。”
原本旁边的白军想劝老太太两句,可是老太太脾气上来,哪里容许白荔忤逆着她。
饶是白军刚开口说两句话,都被老太太一个狠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而且旁边的人越劝,老太太的脾气越大。
其实众人心里谁不清楚花瓶是怎么打碎的呢,又有谁不知道一个花瓶而已,何必闹得这么兴师动众。
左右不过是别人家的事情,旁边的邻居就算是看见听见,也不会去管。
俗话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我没有撒谎。”
“承认是我,才是撒谎。”
白荔一字一顿地说。
她声很小,也许奶奶他们也可能没听见。
也不知是天热还是她感冒的关系,头晕晕沉沉的,看东西也渐渐模糊。
空气很闷,闷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倏地,手腕突然一阵冰凉。
白荔诧异地抬起眼,就看见少年疏朗地站在她面前。
他眉目清隽,漆黑的眼眸像是夜里的星。
似笑非笑的唇角荡开抹笑意。
“我有事找你。”纪霖汌懒懒地丢了三个字出来,跟着也不管旁边的老太太和白军呆愣着,径直地拽着白荔的手腕往院门口走。
白荔站的太久,双腿早已经发直发木,酥麻了一瞬,她半推半就地被拉扯过去。
两个人从院里走出去很远,一直走到了东边的河。
昏沉的天阴了下来,风吹动草丛的窸窣声,和流水潺潺。
掌心里的手腕纤细白皙,他轻轻一握就像能折断似的。
余光瞥到,纪霖汌松了手。
“哥哥,你找我什么事……”身后的小姑娘亦步亦趋,软声问道。
纪霖汌看向她,小姑娘低着脑袋,两只白嫩的小手乖巧地揪在一起。
好像是个受气包似的。
不知怎的,纪霖汌只觉得心口闷了股无名火气。
“没什么事。”他懒懒地说,“我在帮你解围啊,这也看不出来。”
白荔语塞,顿了几秒。
她知道这种做法并不会帮她解围,从这里回去以后,她还是要面对奶奶的责骂和父亲的质疑。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哪怕片刻的平静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继父家里的奶奶不喜欢自己,白荔不是感觉不到。
只是她不想去思考而已。有的时候,想的越多,绕来绕去反而让自己更在意。
她和白军一家人,本来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两个人沉闷了一会儿不说话。
纪霖汌突然从地面捡了块石子,他斜着身嗖地将石子扔向了河面。
石子连蹦了几下以后,很快就沉入了溪底。
“你试试。”他说。
白荔听了忙摆手:“我不会。”
“试试有什么关系。”纪霖汌又捡起来一块,递给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建的圆润干净的指甲,和递过来的青灰色的石块。
莫名地,像是一阵阵涟漪在她的心底泛了起来。
白荔从他那里接过来,学着他的动作有模有样地扔了出去。
可是明明动作角度都看起来差不多,但她的石子直接做了个抛物线,无声无息地就掉进了河水里。
白荔稍微有点沮丧。
倏地,脑袋一沉。
她抬起视线看了过去。
纪霖汌浑不在意地摁了摁她的脑袋:“再试一次。”
“不了……”白荔刚想拒绝。
他突然走到了她的旁边,耐心地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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