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把被子从床的另一头捡起来叠好,翻出一套常服换上。
在他脱掉睡衣时,斯皮亚图斯看到他满身缠着绷带,没有对此询问什么。
他就在旁边静静地等待着,阳光从书桌前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可能是因为他站在靠门的地方,他的身上没照到一点光,就算是白天,他整个人也仿佛被阴影笼罩着。
斯皮亚图斯给人的感觉很特殊,哪怕没流露出一点杀气,依然给人一种沉闷的窒息感。
“你这件衣服……贝尔摩德给你买的?”斯皮亚图斯的目光落在境白夜的外套上。
“嗯。”
境白夜点了点头,留意到他对自己监护成员的称呼。
果然是他最熟悉的那个boss,另一个只会在黄昏时出没,而且会称呼贝尔摩德为克丽丝,他从不会喊她的代号,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两人一起下楼,境白夜先去洗漱,然后才到客厅里。
“早上好,安格斯特拉。”坐在沙发上的爱尔兰对他打招呼,他放下咖啡杯,“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去了。”境白夜有点不好意思。
安室透站在一边,听到他这么说,皱起眉头打量他一番:“没事吧?你怎么好好的会摔下床?”
“……”
境白夜扫了一眼斯皮亚图斯的背影,他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虽然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老大,斯皮亚图斯并不是崇尚暴力的人,他只在特殊时期血腥过——十三年前刚上位时他解决一批前任死忠,又以雷霆手段清除掉组织内流通的毒品——除此之外,他比前任宽和得多。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会给他压岁钱,平时对他不错。
梦到这样的boss自杀,境白夜不只担心琴酒会不会追杀自己,他本人也感到了愧疚。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他难得说谎了,“早饭你给我做了什么?”
“牛奶松饼和咖啡。你坐下吧,我给你端过来。”安室透说。
境白夜走到沙发边,爱尔兰突然起身:“你坐这里吧,我去外面抽根烟。”
爱尔兰把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放到水池里,离开客厅,境白夜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安室透把松饼和咖啡端到他面前的桌上。
境白夜从方糖盒里取了四块方糖加入咖啡,又用调羹搅拌着。
他一抬头,见安室透在注视着自己的动作,奇怪道:“你怎么了?”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为你准备午饭吗?”安室透问道。
“不用。等我们离开后,你去接诸星去做测试,午饭我自己解决,晚上看情况,我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能回来。对了,弗里德曼那边有点问题,他手受伤了,格斗测试可能得由你去当陪练……”
境白夜话没说话,就看到安室透的眼神刷地亮了起来,就像遇到犯人的警犬一样。
“你不要太轻敌,诸星格斗水平跟你差不多。”他顿了一下,把话补充完:“甚至比你强一点。”
他在说实话,没有故意拱火让手下闹矛盾。
系统能把每个人的能力划分为七个等级,但只要境白夜想,他能看到更详细的数值。
他三个手下的空手格斗能力都是a级,数值上绿川辛是刚好90分,而安室透和诸星大一个是93分,一个是94分。他俩正好一分之差,看似接近,真要打起来是诸星大胜率更高。
安室透脸色没变,也可能是变了但很难看出来,他还笑了笑:“是吗?那我就更期待了。”
境白夜吃完松饼,收拾掉脏盘子和咖啡杯,上楼看了看钱多多的情况,然后把小提琴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和等在门口处的斯皮亚图斯一起出门。
爱尔兰早已把车停到门口,斯皮亚图斯和境白夜一起坐到后座。
安室透不在,境白夜终于能放松一点,不用再担心让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你……您也要去一起去?”他想起在卧室时斯皮亚图斯说的话。
境白夜知道boss挺忙的,跟琴酒一样都是劳模型。在他没去留学时,他和他同住过一段时间,亲眼目睹过他平时有多忙,几乎一直在处理文件或有人来见他。
“不用对我用敬语,被人听到会怀疑我身份的。”斯皮亚图斯平静地说,“你的小提琴老师羽贺响辅是我的熟人,我想顺便去看看他。”
境白夜记得爱尔兰告诉他羽贺响辅和组织没关系,皮斯科选中他是因为和他的伯父设乐调一朗关系不错。
像是看出了他有什么疑问,斯皮亚图斯解释道:“他不知道组织的存在,我是以私人身份认识他的。原本皮斯科为你选中的是设乐莲希,她今年十八岁,跟你年龄差更小,是我让他改成了羽贺响辅。因为他有绝对乐感,在音乐领域成就更高。”
绝对音感,是指一种能够在没有参照音的情况下,仍然能够辨认出乐器或周围环境发出的任何音调的能力,典型人物就是被称为“乐圣”的贝多芬。
境白夜拉小提琴只是因为兴趣,偶尔放松时拉一拉,没想过在音乐上有什么成就……竟然让这种天赋的人当他老师?
“你们是朋友?”境白夜好奇道。
“算是吧。”
斯皮亚图斯对坐在他左边的境白夜伸出手,示意他把小提琴盒给他。境白夜把琴盒交过去,看着他把琴盒放到腿上打开,从里面取出那把名贵的小提琴。
“你知不知道这把琴的名字叫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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