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然后将那酒碗中的酒在香前洒下。
“云霓生。”桓镶黑着脸,“你先前可不曾说这毒誓之事。”
我说:“云氏之术,向来离不开鬼神,公子又不是不知。不过是立个誓罢了,大丈夫闯荡天地,还怕立誓么?”说罢,我瞅瞅他,“莫非公子本打算将这天机泄露给别人知晓?”
桓镶目光变了变,不屑道:“甚泄露不泄露,这般鸡鸣狗盗之术我才看不上。”
我笑笑:“我也这般想。”
接着,我将酒碗再满上,端起来饮一口,往符纸上喷去。
只见那符纸即刻显露出字迹来,弯弯道道画了满张。
“这写的甚?”桓镶忍不住问道。
“自是鬼神赐下的灵符,这字迹显露了,便是事成了,稍后我可为公子卸妆。”说罢,我将符纸点燃,将灰烬都收到那碗酒水里。
我端起来,让桓镶站好,闭上眼睛。
桓镶看着那脏兮兮的酒水,露出嫌恶之色:“你要将它来给我拭面?”
我说:“公子最好莫嫌弃,再迟些,瞿连的脸便长牢了。”
他即刻闭上了眼睛。
见桓镶换了个容貌从桑林里走出来,那两个侍从都露出惊奇之色。
“怎去了这么久?”公子问我。
我说:“秘术么,自然要久些。”
桓镶却急不可耐地问他:“这脸可是我原来模样?”
公子不解,狐疑地将他看了看,道:“不是你是谁?”
桓镶似松了口气,看看我,翻个白眼,上了马。
众人再度前行,未几,眼见就要到了关卡面前。
只见那边闹哄哄的,士卒正拦着过往的旅人为难,阻断了道路。过往人等,无论平民或是贵胄,都被拦下来查验,一看即知架势非同小可。
“你可曾带了通行符令?”公子问桓镶。
“谁作奸犯科之时还带那些。”桓镶面无表情,“先前瞿连的符令倒是在我身上,不过敢不敢用另说,云霓生已经都扔到河里了。”
我无辜地眨眨眼。
公子皱眉,道:“那我等要过关,还须得准备一番问对。”
桓镶冷笑:“用得甚准备。”
说罢,他二话不说拍马上前。早有两个士卒看到了他,即刻上前阻拦,桓镶勒马,举着鞭子便是一顿抽。
“我也敢拦,尔等瞎了眼!”他怒骂道。
那两个士卒定睛看去,神色骤变。
“将军!”他们忙慌慌张张地收起兵器,行礼,“拜见将军……”
这时,领头的行长也匆匆走过来,将那两个士卒喝退。
“将军!”他点头哈腰地向桓镶赔罪:“将军息怒!他们方才忙昏了,不曾看清将军尊颜!将军息怒……”
桓镶得了他一番奉承,面色稍缓下来。
“光天化日,尔等不在营中操练,在此处做甚?”他仍骑在马上,面色不悦地问道。
行长道:“今日天还未亮,北军中候便已发令各营,说京中要捉拿谋反要犯,令我等拿着画像封锁雒阳方圆百里的各处要道,搜查乡邑。我等接了令,便被派到了此处。”
说罢,他看着桓镶,有些讪讪:“营中的司马他们都去找了将军,可将军不在……”
桓镶“哼”一声,道:“我昨日便告假出京办事,自是不在。”
那行长连声称是。
我看着他们说话,心中明白过来。怪不得桓镶一点也不顾忌,他是北军的左卫将军,这处关卡的士卒就是他帐下的人。
桓镶又摆着官威将他们训斥几句,正要领着我们离去,却听公子向那行长道:“你方才说,雒阳方圆百里都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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