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桓镶并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一下说渴了,一下说饿了,一下又说内急要如厕。
出舱之后,我特地又去公子和沈冲议事的船庐看了看,门仍然关着,守门的侍卫将我拦住不让进,也不知他们在商量什么。
我有些悻悻,转身走开,进了关押桓镶的船庐。
见我进来,他嚷得更是来劲,道:“元初何在?我要见元初!”
我觉得他着实聒噪得很,一阵心烦。我没多搭理,看一眼他身上的内卫衣裳,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药瓶,将一点药粉洒在巾帕上,在桓镶惊恐的注目中,捂在他口鼻上。
未几,桓镶的眼睛闭了起来,昏睡过去。
我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脱了外袍,给他将衣服换好。
而后,我将解药放在他鼻子边上。
桓镶打了个喷嚏,一下睁开眼。
他看着我,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四下里看了看,又往身上看了看。
“你……你对我做了甚?”他瞪着我。
我阴险地笑了笑:“我做了甚,公子还不知道么。”
桓镶面色不定,又急忙往身上看了看。
我说:“公子放心好了,不过是为了给公子换了身衣服,让公子小睡了一觉。”
桓镶大约终于搞清楚了自己完好无损,面色松下。
“我这药效公子可是试过了,可知我不曾诓骗公子。”我说,“公子若还是这般动来动去不肯安分,我忍不住便会再让公子睡上一觉,到潼关再将公子唤醒,可皆大欢喜。”
桓镶骤然又变色,一下坐起来:“云霓生,你休拿这些旁门左道来威胁我,我就不信元初会许你伤我!”
“我何时说过要伤你。”我笑嘻嘻,“此去潼关还有几日,我在公子身边,定然伺候得好好的,一路给公子喂些粥水,不让公子饿了渴了。”说着,我停了停,语气一转,“不过旁事我却是管不着了。”
桓镶狐疑地看我一眼:“甚旁事。”
我说:“公子也知晓,人总有个七情六欲四火三急。我这药最不好的地方,便是服药者不但无知无觉,连便溺之事也不可自主。睡上一日之人,大多都要shī_jìn一身。不过公子放心,无论多脏多臭,公子都不会有一点知觉,去到潼关也就数日而已,不是甚大事。”
桓镶:“……”
见他终于安分下来,我在船庐里寻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
说来奇怪,虽然一夜未眠,但我一点一不困,就算闭上眼,心里仍然念着外面。可惜公子一直不出来,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教我心头七上八下。
“与元初争吵了?”正当想着事,桓镶在旁边忽而不冷不热道。
我看去,他闲适地倚着一只装麦麸的麻包袋,看着我,神色轻松。
我没答话。
桓镶“啧”一声,道:“你也不必瞒我,方才元初那脸色,我都看到了。”说罢,他凑前些,“可是你想回头,他不许?”
我没理会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桓镶笑了笑,叹口气,“我这堂兄啊,莫看平时一副清高之态,其实要强得很。他这般千里迢迢跑来,八成就是打好了主意要将你从秦王手中接走。可惜啊,世事无常……”
我冷笑:“公子倒是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桓镶道,“元初都认了你是未婚妻,将来你便是我堂嫂。”
提起这事,我耳根又是一热。
“哦?”我瞅着他,“你不反对?”
“元初认定之事,何人反得?”桓镶道,看着我,“说到此事,我倒有一法,可让家中也将此事认了。”
“哦?”我问,“何法?”
桓镶道:“凉州那般边鄙之地,这一路山长水远,要走到何时?不若我等调头去谯郡,桓氏手中可是得了数州兵马支持,就算那些人各有算盘,桓氏得了天子旗号,便是得了道义,谁敢不服。你去劝元初,若是劝成了,家中定然会欢欢喜喜将你迎进门。”
我叹口气,颔首道:“公子说的,亦是有理。”
桓镶露出得意之色。
我拿出药瓶:“公子这般多话,还是睡一觉吧。”
桓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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