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认出你,凭的是那玉珠?”好一会,他终于开口问道。
我颔首。
“玉珠何在?”
我将玉珠从脖子上解下,递给公子。
公子看了看,道:“不想此物还有如此渊源。”
我讶然:“公子信了?”
“为何不信。”公子道,“你连狱都劫了,可见你深信不疑。你的身世,无人可比你更有感触,你既然信了,我又有何道理怀疑?”
我其实想听他说“你信我就信”之类听上去简短且盲从的话,而不是听他像玄谈一般掰扯这个道理那个道理。不过这话听着仍然舒服,我不禁笑了笑。
“还有一事。”公子将玉珠还给我,道,“我听说,刘阖当年曾怀疑过皇孙并非亲生。”
“哦?”我愕然,忙问,“怎讲?”
“当年楚国覆亡之后,好些臣属归附了朝廷,我父亲当年也认得几个,饮酒时,听他们说起过此事。”公子道,“刘阖以为皇孙性情木讷,且外貌亦不似他和太子,因此对皇孙颇为冷淡。太子数次奏请立皇太孙,都被刘阖一口回绝。”
我说:“可皇孙长到了五岁,楚国便为高祖所灭,想来刘阖就算有疑,也不会动手。”
“正是。”公子道,“且那以后,皇孙不知所踪,亦成了悬案。”
我还想再说,这时,门上忽而又传来了叩击声。
“都督,”只听裘保讨好的声音又想起,“东平王和沈太傅来了,都督看……”
公子和我都惊了一下,忙从榻上起来。
公子恢复镇定之色,整了整衣冠,走到门前,才打开房门,就见东平王和沈冲都在外面。
二人昨夜大约不曾歇息,面上皆是疲惫而苍白之色。东平王好些,看着仍有些精神充沛之态;沈冲则憔悴多了,眼圈浮着隐隐的青,神色也满是忧虑。
“叨扰了元初,我等着实愧疚。只是此事紧急,拖不得。”见礼之后,东平王率先开口。
他说话的模样,比我从前在雒阳所见客气多了,叹口气,像一个和蔼的长者:“只是圣上不可在此久留,我与逸之商议,今日便运送圣上灵柩回雒阳,元初以为如何?”
公子颔首:“自当如此。”
沈冲神色沉重,声音有些沙哑:“县令送来了一具寿材,可将圣上暂且安置其中。我看陆路仍是太慢,不若往南的渡口去,那里临近黄河,走水路,可两日到雒阳。”
公子想了想,道:“此法甚好。”
沈冲还想说什么,忽然,他瞥见屋子里的我,目光定了定。
“太傅!”就在这时,一个小卒从院门外跑进来,待到了跟前,向沈冲行个礼,气喘吁吁道:“太傅,唐队长方才带人去田野中搜寻昨夜那些反贼的踪迹,发现了一具尸首,说像是……像是黄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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