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道:“此乃谢氏、豫章王与妾共议之策,然妾乃轻微之辈,常觉心力不足。今遇皇后,方心怀顿开。中宫母仪天下,若论正统,无出其右。妾故而将此策献与皇后,愿皇后采纳,以成大事!”说罢,她郑重地向皇后伏拜一礼。
皇后含笑地将大长公主搀扶起来,道,“我等皆为圣上驱驰,救天下于水火,当无论彼此。”
二人又商谈了一阵,见天『色』渐晚,皇后不再久留,告辞而去。
临别时,皇后对大长公主道:“荀尚虽监视中宫,然仍无法安『插』眼线到妾宫中来。且庾茂及后军将军等皆忠义之人,可助妾隐匿出宫。公主若要与妾议事,可托庾茂传信;若必要见面,亦可约以时日,妾仍到这白马寺中。只是陛下『性』命危在旦夕,荀尚恐怕不会等待许久,你我须得着紧才是。”
大长公主道:“皇后放心,妾自是省得。”
二人别过,皇后戴上一顶羃离,跟随等候在外面的内侍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长公主唇含浅笑。
我问:“奴婢听公主方才所言,却是向皇后献计。”
“不好么?”大长公主悠悠道,“如此,打杀之事便由皇后和谢氏去做,我不过为助,只需要去讨一张诏书。”
我说:“如此,功劳便到了皇后身上。”
“功劳?”大长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说,荀氏倒后,皇后要如何对付太子?”
我说:“圣上既是中毒,待圣上康复,则可据实以报,行废立之事。”
大长公主笑了笑。
“这般顺遂之事,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她说悠悠道,“你且看便是,皇后必不会等到陛下醒来,就会将太子除去。”
我讶然:“这岂非弑君?”
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却道:“这等脏事,由他们出头的去做,我等自守清白,岂非安稳。”
我了然。除去太子,对每个人都只有好处。大长公主虽策略不足,可在利害轻重之事上,却是锱铢必较,纯熟于心。
不过这与我无干,大长公主这计策虽是跟我买的,但已钱货两讫。至于她要如何用,是她的事,无须我置喙。
“公主高见,奴婢甚为心服。”我恭维道。
*****
我回到桓府的时候,已是傍晚。
才下了马车,我抬头,忽然望见门前站着一人,却是公子。
大长公主亦看到了他,诧异不已。
“元初怎在此?”她问。
“儿见天『色』已晚,而母亲迟迟未归,特在此等候。”公子道。
“不过出去久了些,有甚好等。”大长公主这般说着,却『露』出愉悦之『色』,拉过他的手,往府中走去。
二人说了一会话,公子看我一眼,道,“今日霓生也跟随了母亲整日?”
大长公主道:“正是。”
公子道:“母亲可是要将霓生收过去?”
“嗯?”大长公主看了看公子,又看看我,意味深长,“元初不喜?”
公子道:“儿见母亲近日总将霓生唤走,故有此问。”
“我要霓生做甚。”大长公主看我一眼,笑了笑,对公子道,“你放心,她仍在你院中,今日之后,我也不会总来使唤。”
公子『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大长公主却不多解释,笑『吟』『吟』地拉着他往堂上而去。
“你们今日去了我叔父府上?”回到院子里,公子问我。
我说:“正是。昌邑侯*屏蔽的关键字*的秋牡丹开了,邀公主去观赏。”
“为何带上你?”
“昌邑侯*屏蔽的关键字*说她近来多梦难眠,想求问鬼神。”我信口答道。
“然后便回来了?”
“正是。”我说。
“可我方才问了车夫,你随母亲去了白马寺。”
我:“……”
公子道:“霓生,你可是跟着母亲在做什么事?”
我无辜道:“能有什么事?”见他不为所动,我解释道,“公主是去了白马寺,说要到小禅院去拜一拜佛。公主说她近来也心神不宁,但怕主公和公子担忧,不让我说。”
公子看着我,神『色』并不信:“真的?”
我看他的模样,知道今天是不能随便对付过去了。
“公子想知道,我说便是。”我犹豫着,嗫嚅道,“只是万不可让大长公主知晓,否则她必要责罚我。”
公子目光微亮,即刻道:“你告知我,我必不说出去。”
我长叹一口气:“如公子所想,我方才说那些,乃是托辞。”
公子一脸得意,紧问:“你们到底去做甚。”
“去给公子求『妇』。”
公子一愣。
我欣赏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觉得当真精彩。
“为我求『妇』?”公子狐疑地看我。
“正是。”我说:“公主对公子的婚事甚为挂虑,先前看好了南阳公主,后来又看上了宁寿县主,摇摆不已。近来她听闻豫章王要为宁寿县主择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思,拿着公子及公主和县主的生辰求神问佛,看公子与谁人更适宜。”
公子将信将疑:“就算如此,与你何干?”
“自是与我有关。”我说,“公主唯恐那些方士贞人胡说,便带我去旁听。”
公子看着我,好一会,又道:“你不是也会问卜,让你问不就行了。”
我说:“我也算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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