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戚寒时赠南华郡主的,是一把九节鞭,整条鞭身皆以名贵的金丝玉点缀,鞭柄缀有一圈熊皮,经过特殊处理浑厚而绵软。
其实这条九节鞭,并不怎么实用,但南华郡主却仍是极喜欢。
莫瞧她穿金戴银,一年四季奢华的首饰不重样,通身的奢靡贵气,但她并不特别偏爱衣饰。
而在她少女时代,她最心爱的玩具,是父王赠的九节鞭与软剑。她几乎每日清晨,都要带着它们一舞,撕裂风声,汗水津津,无比痛快。
她是西南王的女儿,天生便骁勇好战,这是血脉里镌刻的,无法磨灭的天性。
然出嫁时,父王却没让她带走它们。
他说,嫁人了就安心侍候婆家,昔日之物不可留。
南华郡主知道,父王的意思远不止于此,年轻时她始终不敢细想,但再不愿多想,十几年来她也悟透了,一颗心日渐沉寂。
她收到这件礼,一下便认定,那是阿暖告诉的她夫君的。
她从前的偏好,也只偶然提起点滴,更多时候深埋心底,对于娘家讳莫如深。除了最亲密的家人,更无人能知。
于是南华郡主看向女儿女婿的眼神,也慢慢和缓了。
看来阿暖即便嘴上说着那般的话,实则心里还是欢喜的。
郁暖则发现,戚寒时真是,非常懂得投人所好。
只要他想,便无有不可讨得欢心之人。
尽管男人还是寡言少语,比不得旁人嘴甜,但他所赠的东西,皆触在了旁人的心坎上。
加之他又不是甚么对家,只是身份地位配不上郁暖,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立场问题,自然让南华郡主等人对他印象更好了。
只是她有点奇怪,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以周家庶子的身份,定然拿不出如此丰厚的礼儿来,不说周家庶子,便是以临安侯府如今的地位,库房里有几件稀奇的东西都不好说了。
虽说他们是百年大族,但由于枝叶繁茂,交际者颇多,主家人丁却不算旺盛,故而每年送礼收礼的支出就不平衡,加上他们地位远不如前,亦没有什么小贵族再凑上来送厚礼,还得维持明面上的光鲜摆阔,就郁暖的想法,应该只是勉勉强强够贵族日常所需而已。
他拿出这些东西,难道不怕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么?尽管郁暖了解忠国公,即便他知道,也不敢做出分毫事体,或许还会更谨小慎微,但她仍是有些疑惑。
他怎么能这么坦然,没有半点顾虑?
到了这个田地,郁暖不可能甚么感觉都没有。
她自然能感知到,若一个男人想方设法对一个姑娘好,讨好她身边的家人朋友,那大约便是想暗示追求她。
但她仍旧有些犹豫,纠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因为戚寒时并不是一个,会对爱情有什么向往的男人。他高高在上,清贵淡漠,只要一道谕旨,想要的都能握在手中。
而原著中,他对女人们的态度并不算轻视,只温和有礼,像个优雅的绅士,却也疏离冷淡,可以随时抽身,更会报以丰厚的报酬。
这般回想,郁暖身为一个从自己所在的现代世界,穿越而来的外来者,的确觉得他有点渣。
这种既渣又苏的男人,看看小说也就罢了,真真要成为这些女人之中的一个,她可消受不起。
况且,剧情也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所以不论他抱着甚么样的心思,有更深层的目标,还是单单只是对她有好感,这种事情她都只能不为所动和逃避。
全都忽略掉,应该就好了罢。
而等她死了,戚寒时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自然不会再把她放在心上。
郁暖想着,面色还是淡淡的,不见任何欢喜,甚至瞧着像是覆了一层寒霜,整张脸愈发苍白起来。
南华郡主微收了面上满意的神色,拉着女儿的手,蹙眉担忧道:“这是怎么了?快……快随娘进去歇着,好不好啊?”
郁暖神色淡淡,只是略一点头,便垂下眸,丝毫不见新嫁娘的喜色。
然后她就感觉到,男人淡淡的目光略过她的面颊,微微一顿,不带喜怒。
她又觉得后背冒冷汗了。
明明男人甚么都没做,甚至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她一想到原著,便忍不住有些怯他。
进了屋,南华郡主拉着她的手,面露担忧:“可是周家的小子待你不好,还是……如何了?”
女儿归来时,面色比出嫁的时候还要更好些,虽还是一副苍白柔弱的样子,却已然有些粉润,一双杏眼也更有神采了,于是她也断定,周家定然把她照顾的,尚算不错。
阿暖是她的晚生女,自小身子便柔弱些,看似清雅似仙姝,实则还心高气傲,南华郡主有时只怕,自家姑娘命比纸薄,配不上那满身傲气。
故而,她想久了,便也想通了。
周家没什么不好的,好歹也是传家几代的贵族,虽女婿出身低了些,但待阿暖也好,又仔细将养着她的身子,如此没有纷争,心平气和的,或许将来阿暖这衣服柔弱的身子骨,也能见好。
虽然……女儿的病,现下他们也不曾寻到能医治的法子,但大夫都说,只要心境平缓些,辅以药石,饮食清淡,说不得便也能与寻常人一般,多活几度春秋。
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始终难以接受,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若周家真能把女儿照顾好,叫姑娘安安生生过完这小一辈子,那她又有什么可嫌弃的?
以前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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