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在即,政务既繁多,又重大,朝会一场接着一场。
今天的这一场尤其的重要,正好刘备押着吕布也进京了,曹操还赖在许都哄孙子不肯走,刘协索性也就特意命令了在鲁阳屯田的杨彪回来一趟,把他们三巨头给凑齐了,并要求京城内所有六百石以上官员都必须参加。
“诸位,我为各位准备了一点茶叶作为饮料,今儿咱们要议的事情比较多,也比较重,都喝着点,都精神精神。”
说着,刘协又命宦官拿了几个小垫子给大家跪坐。
孔融见状皱眉道:“陛下,既是议定大事,自当正襟危坐,所有人都坐着,是不是于理不合啊,何况还有这饮料……”
“什么礼不礼的,一直跪坐着太累了,议到后面都没精神了,这才是对臣民的不负责任,就是个垫子,你一直跪坐着小腿不疼么?”
说完,刘协也不理孔融了,而是直接聊起了正事道:“先来议一议吕布的事儿吧,郭嘉,案情调查得如何?”
“回陛下,臣连夜审问了十余名证人,均未找到皇叔徇私,故意放走陈珪的证据,反倒是证明了,吕布对皇叔历来颇有微词,不服号令,此次兵戎相见,也完全都是吕布一意孤行的结果。”
“臣以为,皇叔既是徐州使持节,其命令就相当于天子之令,吕布不但不服从,反而率兵对抗,此举,着实已与兵变无二,大逆不道。”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吕布此时何在?”
“已押至殿外,待天子亲自处置。”
“那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身囚服,满身伤痕披头散发的吕布被绑着押解了上来,先是面色灰败地跪地扫了殿中群臣一眼,而后又激动地对着刘协跪拜道:“罪臣拜见天子。”
“你可有什么想要自辩的么?”
吕布想起陈宫嘱咐他的话,也知道满朝文武绝无一人会为自己求情,只得恳切地道:“罪臣,起兵对抗皇叔,确实是罪该万死,但罪臣所为,全是出于对天子的一片忠心,绝无半点私利啊!臣纵有万般不是,但对于天子一直都是赤胆忠心,还望天子念在臣还算忠心的份上,饶罪臣一条性命吧。”
说着,吕布使劲地给刘协磕了一个头。
一旁,跪坐于群臣之首的曹操却突然嗤笑一声道:“不服节帅的忠心么?你倒是真敢说啊。”
刘协又看向刘备。
刘备却是什么都没说。
毕竟……这事儿他也一裤裆的黄泥,是非对错根本说不清,之所以吕布成为阶下囚而他却安然无恙,完全是因为他手里有天子节仗而已。
刘协却是感慨了一句:“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是知易行难,人啊,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呢,因私忘公,也是人之常情,说到底,是我没有考虑到你们两个跟陈登之间的复杂关系,我压根就不该派你去徐州啊!”
闻言,刘备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心知天子怕是并未完全相信他没有故意放跑陈珪,而后干脆跪伏于地,叩头请罪。
老实说,推己及人,他如果与天子易地而处,怕是也不会相信的,这事儿发生在他的身上怕是天底下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会和他无关吧,这本就是说不清的事儿。
刘协见状道:“你们俩都起来吧,为了区区一个陈珪,就要损我两员大将么?”
而后又问郭嘉道:“陈家的家产和田产呢?吕布拿了多少?”
“回天子,经过臣的调查,吕布将陈氏田产确实全部都用作了屯田之用,缴获了近三十万斛的粮谷,也全部都交给了严太守,而钱粮、布匹等财货,则全部分给了将士们,他自己本人……嗯,除了纳下陈氏的两个小妾之外,确实没在此事中谋什么私利,说是一心为公,倒也不能算错。”
“那你的意见呢?”
“臣以为,死罪可免,但镇东将军之职必须罢黜。”
“嗯……”刘协也点了点头。
他也以为因为这事儿而杀吕布确是有点不太合适,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事儿要说错,就错在不应该让吕布和刘备俩人一块共事。
刘备没趁机一刀宰了吕布,都算是这刘备有涵养了。
再说他也有点舍不得。
倒不是舍不得这吕布的武勇,老实说他对收集名将没啥兴趣,单自己麾下就是莫名其妙的聚拢了好些个名将了。
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嗯……后面是什么来着。
但是总之吧,自己有印象的武将自己都快收集了一大半了,真不差他一个吕布。
可吕布却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满朝的公卿,都是特么的君子,至少也是伪君子。
也就这吕布,算是个真小人,有些事儿,还真得这个吕布来办。
却见刘协转向荀彧问道:“公达被罢黜之后,在干嘛?你又打算怎么安排他?”
“罢黜之后,一直让他在家中闭门思过,臣,没有安排他什么。”
“既然如此,我看你们一文一武两个罪将不妨凑一块算了,命公达上任汝南太守,贬吕布为裨将军,你们一块,把汝南的事儿给我办了。具体分寸,你们两个自行把握便是,办得好了,就算你们戴罪立功。”
要知道在本次的禅让风波之中,风暴最是剧烈的,就属汝南了,作为汝南袁氏的老巢,这地方简直就像是袁绍钉在朝廷腹心的一颗钉子一样的让人恶心。
然而可能也是秋收在即的原因吧,汝南这次明明已经和谋反没什么两样了,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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