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耗尽,撂了句话,“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回去是祁封开的车,薄矜初一上车就把椅背调低,躺下去闭眼问他:“你回国你爸妈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
“你来北城干嘛?”薄矜初昨天就想问了。他出去那么多年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直接回的南城。
“当然是看你。”
“说点人话。”
“真是看你。”
看个锤子,两人清清白白二十八年,她算个屁。
薄矜初侧头,面向窗外,隧道里昏黄的灯光特别适合睡觉,她快睡着的时候,祁封一句话把她惊醒了。
“我准备在这创业。”
薄矜初拧着眉有气无力嗯了一声,“你不回去继承家产了?”
“我可不想成天被我爸盯着。”
“有钱不就行了。”
这些年薄矜初深谙此道,没钱垮起来如山倒。
“我自己能赚到钱。”
薄矜初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吱声。这操蛋的生活,有钱人赚钱,钱生钱。没钱人赚钱,命换钱。
开进城区,薄矜初往导航里输了地址,“寒舍,嫌弃的话去住酒店。”
祁封铁了心要住她家。
离家越近薄矜初越清醒,夜晚的北城安静的地方怕爬出鬼来,热闹的地方歌舞升平。
从机场回去会经过市中心的cbd,薄矜初透过玻璃看到林立的大厦上四个大字闪闪发光,“朝今集团”。
第一次听到朝今是在财经频道上,那个狂之崛起的集团,令多少商界大佬闻风丧胆。
校庆那天,薄矜初才知道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集团是梁远朝的。
“祁封。”薄矜初突然唤他,“当年的事,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她会跟他一本正经提的,也只有王仁成入狱的那件事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提它干嘛。”
薄矜初拆了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薄荷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我在校庆上见到了梁远朝了”。
祁封轻踩刹车,疑惑道:“他人不是在国外吗?”
“估计刚回来。”不然怎么可能现在才见面。
*
祁封像个蛀虫,赖在薄矜初这个米缸里不走了。
她每天早出深夜归,他就趴在家里点外卖,打游戏。
周五薄矜初下班早,她回来的时候祁封还在睡午觉,她直接过去一脚把人踹醒,“你这样糜烂的生活打算持续多久?”
“大小姐,我才刚睡一会儿,饶了我吧。”
薄矜初不喜欢在房间里抽烟,眼下点起一支,吸一口,白烟喷向祁封的床头。
祁封一点烟都不抽,闻了直呛,“咳咳...咳咳...”
他用被子捂着鼻子,“你他妈是老烟枪吗!”
她两指夹着细烟,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祁封无奈起身,“干嘛?”
“滚去做饭。”
祁封在厨房里倒腾,薄矜初坐在厅烟雾缭绕,开放式的厨房也难以幸免。
“薄矜初!你这佐料多久没用了?都积灰了。”
她拿下烟,喉咙干哑,“一直没用过。”
“没用你买来干嘛?”
“看。”
祁封想哭,“要不叫外卖吧,这些东西都太脏了洗好都饿死了。”
“不叫。”
操,这大小姐今天又发病了?
祁封烧完三菜一汤已经七点多了,他晚上还约了人。草草吃了几口,问薄矜初借车。
“去哪?”她干脆地问。
“见个老同学,我不是准备创业吗?他刚好在北城发展。”
薄矜初把钥匙甩给他,“送我一程。”
祁封愣住,“你不吃了?”
薄矜初瞟了一眼菜,“不饿。”
“......”
祁封憋了一肚子脏话。
他想闪现在拳击馆,对着靶子来几拳,感情这大小姐就是心情不好拿他当出气筒!
*
晏家茶四层,五光十色,人头攒动,完全不似楼下的典雅别致。整一个腐朽之地。
薄矜初从侧门上二楼,门侍领她去换衣服,“薄小姐这边请,先生已经在里间等您了。”
厚重的金属质门从外面推开,振聋发聩的音乐声趁机溜进包厢,暗处的男人摁了摁眉心。
“来了?”
“嗯。”
薄矜初关上门,开了角落的一盏黄色照明灯,两人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晏寔先开口,“瘦了。”
“西边可不比北城。”
“你回北城一个月了。”一个月还不够补回来的吗?
薄矜初给自己倒了杯水,“研究所很忙。”
“再忙也不能不吃饭。”
薄矜初端到嘴边的水又放下,“我为了来见你都没有吃晚饭。”
男人拿出手机,“下去吃还是让人送上来?”
“送上来吧。”
晏寔今天心情不好,一直坐在薄矜初旁边喝酒。
薄矜初余光捕捉到,酒红色的液体随着男人的手腕在高脚杯中轻晃不停,像钟摆,有规律的摆动。
心中的烦躁油然而生。
晏寔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晃得更慢,细细研磨她的神经。
薄矜初撂下筷子,擒住他的手腕,不小心膈到他的腕表,心情更糟,“别晃了。”
晏寔看出她不对劲,“又焦虑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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