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走进柜台,傅钦跟进去挨着他,两人低语。
傅钦:“怎么还说到妈妈了?那不是他的...咳...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
周恒摸了摸鼻梁,“有点吧。”
傅钦一手压在周恒肩上,手遮着嘴,“他两很熟吗?”
他都不知道,周恒又怎么会知道。
“一个学校的,多少熟一些吧。”
“能比跟你还熟?”
谁知道呢。
傅钦适时发问:“你觉得阿远会给她吗?”
话毕,傅钦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阿远手有伤。”
所以他赌梁远朝不会把热水袋给薄矜初。
周恒掏出一张十块,“会。”
薄矜初拦在梁远朝前面,“我真的好冷。”
她没骗他,她的手冻的通红,脸颊耳朵都是红的。薄矜初夏天怕热,冬天怕冷,春天易过敏,秋天风大,一年四季她都不喜欢。
一阵寒风窜进来,薄矜初猛的一哆嗦,眼泪都快冻出来了。两眼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梁远朝蹙眉,愣了一下把手上的热水袋丢给她,自己先走了。
傅钦嘴大张的鸡蛋那么大,“诶?”
周恒默默把五块钱收进口袋,“谢谢。”
傅钦一拳捶在桌子上,骂了句靠。
“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女同桌问他借橡皮他都不肯,说有洁癖,宁可给她钱让她自己去买块新的也绝不把自己东西的借给她用。”
“他上回不是还拿蛇吓人家吗?今天就把自己的宝贝暖手袋送出去了?”
傅钦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倒是周恒,一脸淡定,“指不定还要她还呢。”
“不可能!”如果梁远朝真要她还,傅钦绝对马不停蹄的去买六合彩,顺便再买点双色球。
周恒拿起水杯,掀开杯盖抿了一口,发出一种老者的叹息,“仙人,也总有下凡的时候,织女不也爱上牛郎了。”
“可梁远朝不是织女啊。”
“那就当成织女。”
“怎么当?”
“......”
两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人,讨论起别人的感情,还是特微妙的那种,莫名被拉低了智商。
薄矜初跟在梁远朝后面,“你怎么会有热水袋啊,我以为男生都不用这个的。”
少年慢下脚步,发出冷笑,“男生不是人吗?还是男生的皮比你们女生的厚。”
拿人手软,她还是安静的做个小鸡崽吧。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梁远朝忽然伸手,“可以还我了。”
“......????”
“可我还是冷。”少女说话时冒出来的白气喷在他的校服上。
梁远朝一板一眼说:“我也冷。”
薄矜初不信,趁他不注意摸上了他的左手。
“嘶——”她触电般收回手。
“以为自己摸到了死人的手?”他的声音如寒剑穿射而来。
她战战兢兢的回答:“不...是...”
薄矜初,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你的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的手像是埋在雪下的铁块。
一瞬间,梁远朝的眼神变回了他们初见时的冷冽。
他走了,没要热水袋。
薄矜初追上去,壮着胆子抓了一下他的右手,温热的。
梁远朝的目光像亮出刀锋的尖锐匕首,“滚开。”
薄矜初可以断定,他的左手肯定有问题。
发现这个秘密的,不止薄矜初,还有九班的校花女神——陈雅怡。
陈雅怡和梁远朝是初中同学,就是傅钦口中那个借橡皮的女孩子。
后来她真的接过了梁远朝给的钱,买了一块新橡皮,只是连塑封都没拆过,一直珍存至今。
陈雅怡是优秀的,从初中开始,一直是保持在第二名,梁远朝永远在她前面,她却从来不嫉妒,甚至窃喜。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像国王与皇后,国王无人能及,皇后万人之上。
尽管旁人看来,她永远是那个被梁远朝狂甩几十分的第二名,是山腰和山尖的距离。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陈雅怡早些知道梁远朝的左手有问题,她试探性的问过很多次,什么都没问出来,她熟知梁远朝的性格,所以安安静静的做他身后的女孩。哪怕是单方面的全投入零产出,她依然乐在其中。
陈雅怡是高一的时候发现梁远朝左手有问题的。同样也是冬天,梁远朝几乎每次上课,搁在桌下的左手都会捂一个热水袋,水冷了下课再去换。
高中同学了三年,同桌了两年,前两个冬天梁远朝都是这么过来的。班上除了陈雅怡没人发现,陈雅怡也没有把这个秘密散播给任何一个人。
梁远朝回到教室,刚坐下彭周便凑过来说话。
他往掌心哈了口气,白雾冲击掌心,温热瞬间消散,“太冷了,我去!梁远朝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彭周是班上唯一一个裹羽绒服的,而且他的羽绒服贼厚,好几个人问他是不是东北邮寄过来的。
“不冷。”除了左手。
南城的冬天,刺骨的湿冷,容易长冻疮,但是远不及北方那种鼻涕头发结冰的程度。不过北方室内有暖气,而南方没有,甚至教室里可能比室外还冷。
彭周不停跺脚,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这个鬼天气,等一月到零下了怎么办。”
“靠,太冷了!”
“太他妈冷了,受不了了!”
梁远朝提醒他:“再跺土地爷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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