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是两家人一起过的,没去酒店,就在家里烧的年夜饭。
现在的生活水平跟以前大不相同,不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平时想吃就买,吃来吃去就那些东西,所以三十晚上吃什么其实无所谓。
年味也没那时候浓了,三分之一都没有。
不放烟花炮竹,不串门拜年互相说新年好,不凑在一起认真的看晚会,各自拿着手机抢红包,刷微信,头都不抬,有年味才怪。
边维那时候过年,会穿上有大口袋的棉袄去别人家,走时兜里满满的糖果,一路走一路哗啦响,回家把那些糖果全当珍宝放起来,一块块数完又数一遍,每天都数,先吃掉不好看的,好看的留到最后。
时代背景变了,现在住在大城市,商品房,邻居之间都不熟悉,不知道谁是谁,怎么串门?
天完全黑了下来,家里贴上了春联,福字,喜庆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边维穿着套珊瑚绒睡衣,头发随便用一根皮筋扎在肩后,一张圆乎乎的脸清汤挂面,气色看起来比刚生那会儿好了很多。
她脱了棉拖鞋站到电子称上,显示的数字让她怀疑人生,不如把睡衣外套脱了再称一下?
就在这时,章亦诚走了过来。
边维连忙从电子称上下来,用脚把称往电视柜底下踢踢,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抓了把葡萄干吃。
章亦诚问道:“多重?”
边维装傻充愣:“什么多重?”
章亦诚抿唇:“章太太,我的眼睛没有问题。”
边维严肃着脸:“章先生,你知道吗?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的体重,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你这样又高又帅,又温柔又体贴,又有钱又有才的男士,更不该问那种问题。”
章亦诚说:“所以多重?”
“……”过分!
边维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这边,就飞快的在男人唇上吧唧一口,撒娇的意味明显,完了就给他喂葡萄干。
章亦诚吃着葡萄干,神情愉悦:“到120了?”
边维不想跟他说话。
哇哇哭声从房里传出来,没睡多久的冬冬小朋友醒了,要抱抱。
边维尚未靠近,对面的门就打开了,婆婆在她前面进了房间,里面的哭声没有停,反而更大了,听起来特惨,整的跟被打了似的。
期间夹杂着婆婆的哄声。
厨房里的边母让边父看火,她小跑着进去:“老姐姐,还是我来吧。”
章母冷着脸把孙子抱给他外婆。
边母抱着外孙子,手轻轻拍他的小屁股,眼睛笑的眯在一起:“小宝贝,怎么了这是?是不是饿了?”
她试图转移外孙子的注意力,手指着飘窗上的木头摆件:“你看那是什么?上面还有一只小鸟,小鸟怎么叫来着,你外公学的可像了,我们出去找外公好不好?”
一旁的章母来一句:“那是鹦鹉。”
“还不都是鸟类嘛。”边母嘴里学两句鸟叫声,逗着外孙子,“是吧小宝贝?”
章母看她说话的时候靠婴儿那么近,口气全喷上去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像是随时都会从嘴里蹦出让对方下不来台的话。
“亲家,大人的口腔里携带很多细菌……”
边母没甩脸色,和和气气的说:“我知道,我有看育儿类的东西,也问了小章,我既没有疾病,也没有感冒,没什么事的。”
见她把自个儿子搬出来,章母不再多言。
边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哄外孙子,结果也不行,还得找妈,就是要妈,她老脸挂不住,面子里子都丢了,尴尬的对章母笑:“还是妈好,冬冬跟他妈妈亲,世上只有妈妈好。”
话落,边母板着脸冲外面喊:“维维——”
一换成边维抱,刚才哇哇大哭的婴儿就立马不哭了,哭红的小脸埋在她的胸口,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边母跟章母:“……”
目送两个老人离开,边维抱着儿子笑:“看到没,你奶奶跟外婆都吃妈妈的醋。”
房里静下来,边维把儿子哄睡着,刚放下就哭,只能抱着,她的嘴里继续哼着儿歌,听到开门声就赶紧对门口的章亦诚做了个“嘘”的动作。
章亦诚会意的把脱鞋放在门口,穿着棉袜进来的,走路声音不能重一点。
边维很小声的问章亦诚:“冬冬是不是白天吓到了啊?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了。”
章亦诚皱眉:“应该没有,等他大一点带他去测一下微量元素。”
边维说行,她站着抱不住了,就慢慢的坐到床上,靠在床头把重心后移。
“我觉得现在的小孩子好可怜,估计连鸡鸭鹅都没见过,也不玩泥巴,不爬树不捉蛐蛐,不知道五颜六色的糖纸吹起来是什么感觉,不会折纸板。”
章亦诚挑挑眉毛:“他们也许会觉得那时候的小孩可怜,没有漂漂亮亮的新衣服穿,不能玩平板电脑,屋里没有空调,没有很多压岁钱,脸上是两坨高原红,指甲里都是泥。”
边维无力反驳。
“那你承不承认现在的孩子学的东西多?”
“承认。”
“你说冬冬要是考试考鸭蛋怎么办?我是不会对他提出什么什么要求,但他也是有自尊的,我怕他学习不好,性格孤僻,自卑,不合群。”越说越焦虑,感觉秃顶指日可待。
“章太太,你操心的有点多,不会考鸭蛋的。”
“怎么不会,我小学就考过好几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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