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光略显得有些暗,把杨夜面部轮廓衬得更加深邃。
杨夜看向顾良,缓缓道:“第一个可能,他不是凶手,他写这个就是搞来玩的,来干扰的你。难道你以前得罪过他,他蓄意报复?”
顾良摇头:“我不记得有这种事。应该也不至于。那么久没联系过了。”
杨夜道:“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那么,他的确就是凶手。正如他对你承认的那样。可是他为什么写这张纸?他如果不写这张纸,应该会让自己显得更干净。他为什么要做增加自己嫌疑的事?”
顾良思忖片刻,道:“他如果要帮我,把他的事情如实告诉我就是了,总不至于,他是怕我不相信他,以至于他要伪造这封信,再通过这封信给我一些信息。”
“所以,他误导我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他要误导什么呢……”
杨夜道:“那封信上有很关键的时间点,也就是‘下午2点半到4点之间’的这个时间。事实上,铃老板真正的死亡时间,可能就在这个范围内。”
“2点半之后,去往湖对岸的是靓服务。难道他写明这个时间,只是为了嫁祸给靓服务?”
杨夜问这话用的是怀疑的语气。
因为他实在捉摸不透明月的用意。
顾良摇摇头:“可如果是这样,他的伎俩未免也太简单。”
说完这话之后,顾良的眉头皱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严肃。
许久之后,顾良看向杨夜,忽然问:“你打过麻将吗?”
杨夜:“麻将当然会,但不精吧,偶尔陪长辈,或者应酬需要会打一打。”
顾良道:“麻将也好、包括扑克也好,有一种打法,叫打明牌。有的人直接把自己的牌全部亮出来,跟大家明着打。这样一来,如果他赢了,赢的钱可以翻番。”
杨夜:“你认为,明月在跟我们打明牌?”
顾良点头:“他开局坦白自己是凶手,他也确实是凶手之一。可是他有办法让我们找不到另一个凶手。这或许就是他打的主意。”
“就好像下围棋的时候,他先让你几颗棋子一样。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输了,不会有什么,但如果我输了,就会显得我智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被碾压了。”
半晌后,杨夜不免问:“该不会是,多年前你们尖子班争排名的恩怨,一直延续到了游戏里吧?”
——学霸们的世界真是让常人难以理解啊。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但现在分析下来,加上他给我的感觉,会让我觉得是这样。或许这跟系统的测试也有关。”
顾良抱胸,眼睛呈半眯的状态,许久之后再开口道,“通过这封信,以及明月对我说的话,他告诉了我非常多的信息,第一,这回是双凶手,一个引铃老板到窗前,一个在湖对岸杀人,而黄厨师就是凶手之一;第二,铃老板确切的死亡时间,确确实实,就是在下午2点半到4点之间。”
“这些事情,他都直白告诉我了。如果我再找不到另一个真凶,那未免显得自己太蠢。”
杨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看着顾良这般严肃的样子,忽然就觉得顾凉凉越来越可爱了。
顾良睨他:“你笑什么?”
杨夜道:“没什么,我们一起,一定能想到问题所在的。毕竟我们是两个人。不能让我两个都显得蠢。”
顾良听到这里也笑了,眉头松开,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顾良从头翻看了一下笔记本,道:“靓服务和钱流浪暗度陈仓,布下杀铃老板的计划。这个计划,作为钱流浪的徒弟,王孤僻很可能会知道。除了王孤僻,最有可能的就是黄厨师了。他和靓服务都一直待在这个客栈,靓服务有什么动作,他很容易察觉。”
“再来,就是连着两天的午夜,靓服务都去栅栏处见钱流浪。铃老板死的头一天晚上,他们则商议出了具体计划。”
“午夜零点这种时间点,加上有‘招鬼’的传言,其实不知情的游客们外出的概率很小。就算是王孤僻本身是鬼、贾女友是道士,她们大半夜在外溜达,恰好走到栅栏处听到靓服务和钱流浪商谈的所有计划细节的可能,其实也很小。”
“仔细想想,最有可能一早察觉靓服务和钱流浪可能会有阴谋,因此特意留意着靓服务的动向,继而跟踪、偷听,知道他们的完整计划……那么黄厨师是最有可能的。他就住在靓服务的隔壁。”
“最后,黄厨师有足够杀钱流浪的动机。靓服务不杀钱流浪,一方面是她喜欢钱流浪,另一方面,她知道钱流浪想为徒弟报仇的内情。”
“但这两个条件,黄厨师是不具备的。”
“在黄厨师眼里,钱流浪是个连铃老板这样厉害的鬼都能杀的道士。他杀完铃老板,保不齐会对付自己。靓服务轻信于他,简直太蠢。人鬼殊途,何况对方还是道士?”
听完顾良的话,杨夜点头表示同意。
杨夜只道:“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另一个凶手是谁,又到底是怎么跟他配合的。”
片刻后,顾良打开笔记本,翻到新的页面,道:“我认为依然可以排除的是靓服务,在她没有说谎的前提下,她下午2点10分出门,穿过栅栏、灌木丛、树林,20分钟后,也就是2点半,她到达山脚下的到达石桥,被我看见。2点45分,她到达湖对岸,2点50分发现钱流浪死亡。”
“她在草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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