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提到了守村人,老太太也不像开始那般强势。
她关切地看了眼傻小子,又说:“你能看出她是守村人,还认出怀中皮影,那还问我作甚?”
“老奶奶,我一个外地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多多仰仗您的帮忙。”看得出,这守村人一定与老太太之间有着某种血缘关系,再不济,也得是老太太抚养长大的,借此机会,我继续道:“都知守村人命不长久,若是他替村子白白背下一身的债,这又对他公平吗?若我能解决麻烦,岂不是让您家的狗娃少受一些罪,少吃一些苦啊。”
守村人生下来就是给村子还债的,无论谁家红白喜事,他都会去帮忙,整日里在村里闲逛,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甭管是不是傻子,只有当妈的最疼儿子。
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位老太太还真就叹了口气,眼睛看向远方,开始缓缓道:“前些日子的确有师父来演皮影戏,不过几场戏都是给死人演的。”
听老太婆长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他的傻儿子,略显疲惫,将关老三的事情娓娓道来。
一百年前,紧挨着辽河还有一个村子,由于地处辽河渡口,无论是去往吉林郑家屯,还是经浑河入沈城,都要从这边经过,村里大约有四五十户,都是靠过路的船只补给赚钱。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十户人家竟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是村里惊扰了辽河的河神,一夜之间全村自杀了,可就算是自杀,也应该有尸体,但整个村子竟然找不到一具尸体。
算起来这也过去了一百年,沧海桑田,事情也早已被人遗忘,偏偏这两年开始频频出现怪事。
先是村里有一户姓马的去河边打鱼,出去大半天,回来之后就说自己撞见鬼了,变得神经兮兮,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屋,家里人没敢打扰,寻思着明天再看看,谁知道第二天一开门,发现人竟然被活活撑死。之后的死亡鉴定让人费解,死者居然是吃土把胃撑爆了,后来河边附近就成了禁区,但偏偏有人不信邪,依然我行我素的去禁区。
有次村里有酒鬼夜里喝多了,走错了路,还以为自己回到村里,耳边总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四周又看不见人,实在是口渴难耐,看到有一户人家的厨房正烧着火做饭,屋子还点着灯,十分明亮。
当他匆匆赶过去,发现这家人的大门是开着的,可进去以后却傻眼了,整个屋里居然空无一人。
酒鬼知道自己是撞见鬼,慌不择路地逃跑,却发现这间屋子居然没有门,他在院子里绕来绕去,第二天被发现时,酒鬼正趴在一处隐藏在草垛子里的坟头睡觉。
不管是酒鬼还是其他人,但凡去过河边的人,要么是精神失常,要么就是莫名其妙地横死,最幸运的也会大病几天。
村里找了附近的出马大仙给瞧过,说是曾经镇压厉鬼的封印松动了,大仙给研究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请人去给鬼唱戏,用来平复鬼魂的怨念,除此之外还要准备五牲等供品。
由于请整个大戏班子的费用大,还容易引起注意,这才找到了关老三。
可他们只是让关老三在空旷无人的地方演出,谁知道那天演出过后,关老三竟然告诉村民,说现场反应真的很热烈,他碍于观众的热情,决定又多演了一会儿皮影戏。
所有人心知肚明,那天听戏的都不是人,他们也知道关老三是撞见鬼了,只是没人告诉他罢了。
狗娃不知何时偷走关老三的皮影,整日里抱着皮影在村里转悠,虽然他总是挂着傻傻的笑容,老太婆知道狗娃只会一种表情,无论是疼痛、悲伤、愤怒、喜悦,他都只会笑而已。
唱过这场皮影戏,似乎闹鬼的村子安静了许多。
但只有狗娃一个人经常往鬼村跑,一开始老太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有一天,老太婆半夜听见狗娃对着皮影人自言自语,“你们不许捣乱..,再捣乱..揍你。”
老太婆知道孩子是守村人,这才明白,狗娃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其实是为了守护村子。
听完老太婆的讲述,我终于弄明白为啥不愿意有人提起,东北这边农村讲究多,最忌讳“念叨”,尤其念叨鬼,念叨已经死去的人,谁要是没事儿把这些令人忌讳的事情挂在嘴边,准会被找上门,而荒岗子撞鬼的事情早已落实,搁谁心里提到都觉得害怕。
老太婆给我们指指方向,“我还要回去照顾狗娃,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去了,只要绕过那片苞米地,还要往南边走,河边有一座渡口,附近就是曾经的旧址。”
谢过对方的指路,我们回车里取了手电,用了半个钟头走到河边,又沿着河边向南走了近一个小时,秦寿倒是非常看的开,对一切都显得很无所谓,在他眼里,什么魑魅魍魉也敌不过他的拳头,祖传洪拳刚猛,百邪不侵,心有正气,就算真的有鬼又能怎么样?
夜色微凉,黑漆漆的山路里非常寂静,好不容易到了渡口码头,这里一片荒凉,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
秦寿说:“你说那个老太婆会不会骗咱们?”
我摇摇头,站在渡口旁看向曲折蜿蜒的辽河之水,这里与我在圆光神术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除了周围挂满的纸钱和灵幡,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我说:“可能时间不对,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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