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安倒不是想要这办学的收入什么的,他想的是另一方面。
这个业务如果办得开的话,怕是全国范围都能搞起来。
而现在各地的经济都挺疲软,报纸上又一个劲地宣传捐厂捐钱的事。
真正的新闻,基本都已经不怎么刊登了,这对于急切想知道各地情况的陆怀安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如果能安排人四处办学,招人的同时也能打听一下情况。
就在当地的话,情况自然也能了解得更为透彻。
贺崇爽快地答应了,哈哈一笑:“没问题啊!这个项目还是你想出来的呢,来来来,见者有份,咱们四六分!”
他一个人四,陆怀安和许经业各三。
这就算是入了伙了,陆怀安和许经业自然是立马答应了。
搭上了这条线,陆怀安才勉强窥得一线贺崇的本事。
现在各地形势都有些紧张,办企业的条件卡得极其严格。
可贺崇的这些个学校,却恍如直入无人之境。
悄无声息的,已经在好几个省市开办了分校了。
教案都是一样的,教他们怎么去要债,讨债。
如果钱给得多,还能帮忙安排人手跟着一起去。
美名其曰,壮胆。
开始总是很顺利的。
比如说锐铭这边,供销商被找上门之后,都不想得罪锐铭,更不想得罪贺崇,基本都是一找一个准。
哪怕有些艰难,凑一凑,把仓库里囤的货卖一卖,总算是勉强能顶上这个窟窿的。
可越往深入,就越难。
比如说,因为政策的紧缩和变动,各企业之间原本还算正常的资金往来,货物交易,都逐渐凝滞。
甚至,有些直接卡死了。
甲方没钱,乙方不出货了。
不出货,甲方就没货卖,就没钱。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而甲方呢,其实也不是没钱,而是他们的钱,卡在了他们的甲方。
“这,咋的,总不能让我们顺着绳子捋吧?”许经业都觉得,挺无语的:“他们这一个欠一个,一个欠一个的,咋的,要我们接一个生意,搞定千万家啊?”
全国就那么些企业,真个要捋起来,没准还能捋到自己家。
陆怀安听了,都忍不住想笑:“真要捋到自己家,那还不是只能给钱。”
慢着。
他笑容顿住了,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点:“往上捋……”
捋到自己家……
许经业还在说着呢,说贺崇这回也要头大了。
现在不少国营企业都在琢磨要债,毕竟他们才是这次冲击中受到损失最大的。
因为他们平时就是反应不怎么灵敏,企业又笨重,运转起来各种程序跑得比体制内还要繁琐。
私企早早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如新安集团,自然是趁着年前直接要完债就签了新合同,款项一月一结,不再是一年一结,顺利脱身。
还有些是嗅觉灵敏的,发现了问题,就赶紧回账,虽然有些还没要回来,但至少运转是不愁了。
而这些体量大、反应慢的国营企业就成了老大难了。
他们是不能倒的,自然只能解决办法。
事实上,贺崇也真有些犯愁。
他动用了关系,可平时挺好办事的,这会子要钱,人家却拖拖拉拉。
“真不是不愿意给,实在是,我们账上也没钱……”
要态度有态度,要账本有账本。
他们确实是没有钱,他们的钱全卡在上一层了。
陆怀安琢磨琢磨,给出个建议:“捋一下这些账。”
比如说a欠b的,b欠c的,有没有可能,c也欠a的?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中间人牵线。
那么,abc的债务,或许就可以直接清零。
三边都不欠钱了,谁该付多少就付多少,该拿多少货就拿多少货,就不会全卡在这里动弹不得。
“哦,你是说三角债?”许经业很快就明白过来,不少报纸都在写这个。
说是资金循环拖欠来着,这也是经济界的最大难题。
“嗯。”
许经业想了想,点点头:“不过……范围大一些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种债,清理起来有些麻烦,需要掌控的资源很多。
说完,许经业就反应过来,看向了贺崇:“哎,咱们这办学就正好可以做这个媒介啊。”
有中间人,有上源有下游。
三边的账如果能清掉,账不就盘得动了?
就算是个毛线球,也总能捋个头头出来的。
贺崇竖起了大拇指,看向陆怀安:“你这脑瓜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这脑子转得是真的灵。
陆怀安哈哈一笑,他这要不是现在收到了各地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定能想到这个法子。
现在各地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挺混乱。
但是有了陆怀安这个主意,加上贺崇和许经业经营许久以来的人脉和各种关系,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但至少,没有再胶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企业,他们都能搭得上边。
比如说有些国营企业,就自己在琢磨着解决办法的路子。
他们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光靠自己肯定不得行。
有位厂长直接说:“虽然国家搞改革,我也很想改革,但是眼下这情况,还不允许我太过独立。”
所以,他有事就得找领导。
不仅要找市场,还要找领导。
上头当然也不会轻易抛弃他们,对于他们的请求,还是积极给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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