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他就开始手足无措。
“真的一点也不疼,别哭了。”
言璟长叹了口气,他是真不觉得手上的伤口疼,远远没有她哭起来让他疼。
偏偏这小奶猫还是个难哄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没哭。”
鹿听晚胡乱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你带手机了吗?”
“嗯。”
言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鹿听晚打开手电筒,接着这道明亮的光线,摸到谢书云的座位上去,熟练地找出了个小药箱。
她跟个小叮当猫似的,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抱着那个药箱。
“怎么拿这些?”
言璟说着就想去接。
“你坐着别动。”
鹿听晚嗓音还有些没恢复,这会说话软软的,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反倒像是在撒娇。
言璟弯唇,也没再乱动。
鹿听晚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出湿纸巾,“伸手。”
手机放在课桌上,借着那道光,她现在总算是能看轻些他手上的伤了。
一直蔓延到手心,也不是什么小石子,隐约能看见是玻璃渣子的划痕,硬生生地横在手心上,血甚至染到了袖子口的衣服上。
鹿听晚眉头几乎要皱到一块去,她看着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刚刚忍好没多久的情绪又开始翻涌,委屈巴巴的。
言璟察出她情绪不对劲,转着话题,“为什么教室会带这些药?”
鹿听晚停了一会才开口,“以前……以前我老受伤,有一次感染得比较严重,小云被我吓到过。”
她以前是真的叛逆,受伤是常事,也从来不去管伤口如何。
那次的伤口比较严重,刚好又淋了雨,搁置了几天的伤口开始感染发炎,刚好她陪谢书云留着补习,就只有两个人,补习着她直接晕了过去。
谢书云被她吓得不轻,后来就变成了个移动的小医疗百宝箱。
言璟垂眸,听出她话里没说的那些故事,轻声安抚着她,“以前很疼吗?”
“不疼。”
鹿听晚没有犹豫地反问,“你现在疼吗?”
“不疼。”
言璟说。
“你骗人,明明就很疼。”
鹿听晚赌气似地说。
她知道哪里的受伤和怎么样的伤口最疼,玻璃渣划出来的伤口,一路过来连着血都止不住,他却还能说着不疼。
“阿晚怎么这么双标。”
言璟调侃道,“自己受伤,疼了也不说。
怎么到我这,就让我说疼了?”
鹿听晚一时噎住,顿了会,“我……我们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言璟轻笑,借机教育了几句,“小奶猫,疼了要说,难过了要说,害怕了也要说。
你说了,我才能知道要怎么哄你。”
言璟尽量放轻了声音和她说话,“不要一个人忍着了,知道吗?”
鹿听晚抬首,撞进少年幽暗温柔的眼波里。
在细碎的月光下和手电的光影交织,他的轮廓像是跟着一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影,好看得不像话。
他在包容他的那些坏习惯,小脾气。
他是在哄着她。
他一直在温柔的哄着她。
鹿听晚问:“那你现在疼吗?”
言璟低笑,玩味又懒散,“疼啊,想让你心疼我的疼。”
“……”
又在逗她。
鹿听晚咬着唇,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那你忍一下,不处理的话会发炎感染的。”
后半程。
鹿听晚没有怎么再说话,她怕自己说话分神,会让他更疼。
她知道这些耽搁的时候会有多疼,所以动作的速度尽量轻快。
秋日的深夜,热意早已褪去,她额角却还是冒着细密的汗珠。
连续的动作,清除那些嵌进去的异物,再到包扎完毕。
十几分钟,鹿听晚几乎是一刻也没停下来过,直到最后弄完,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手臂的酸涩。
鹿听晚呼出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泛着点哑,“好了。”
言璟弯着眼眸,眼底还有笑意,仿佛刚刚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手电筒的灯光本来是聚焦在他的手上,这会移开了光线才变亮了些。
鹿听晚紧绷着神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底的满盈盈的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滑下来。
水光像是细微的小星星。
“小奶猫怎么哭了,嗯?”
少年动作温柔,抚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鹿听晚揉了揉眼睛,“……没哭。”
“让你心疼我,可不是让你为了我掉眼泪。”
言璟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蹭着她的眼尾,“小奶猫哭了该不好看了。”
以前总是想看这个小奶猫服软的样子,等她真正服软了之后,他又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细细密密的,像是微不可查的小针扎在心房上。
鹿听晚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没说话。
她没有否认,是因为他哭的。
言璟有些无可奈何,“乖一点,你哭得我难受。”
鹿听晚眼睛里蒙上的水雾,更显得干净透亮了些,这会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没缓过来,“我哭、你难受什么……”
“这是真不知道的意思啊……”言璟小心翼翼的将人揽在怀里,这回力道一点也不敢再重了,“怎么这么聪明一小奶猫,到了关键时候就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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