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边疆再怎么疼闺女,也没法把月亮给她摘下来炒啊——于是他几天后进城谈生意,一眼看见人家商场里卖的黄金瓜,眼睛一亮,也不管它到底有多贵了,赶紧给闺女挑两个最圆的。
有点像不是吗。
他把黄金瓜拿回家,娃娃果然很有兴趣,放在席子上当球滚着玩了大半天,居然都没再要别的东西。
冯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黄色的大瓜,稀罕物,那年代物资紧俏,北方农村的街上,连橘子都不容易看到呢。她还研究了一下,这东西怎么吃的?有点像红南瓜,可闻着有点香,当水果生吃?还是像闺女说的,炒了吃?
“水果柜卖的,跟甜瓜一样吃。”杨边疆帮闺女一起滚瓜玩儿,笑嘻嘻地说,“我看也不用吃了,闺女当玩具呢。”
“我这几天打算给她断奶,可不能再吃奶了。”冯荞瞅着自家男人,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你看咋办?”
“这就断奶啊?太小了,听人家说很多小孩都是两三岁才断奶呢。”杨边疆犹豫,断奶哎,这个事情对小孩子来说太恐怖了,肯定会哭闹的。
那个年代奶粉也算是稀罕物,农村更是买不到,买得到又有几家买得起啊,更没有琳琅满目各种婴儿辅食,小孩子断奶太早,又没有奶粉,怕养不活啊。
加上也没那么多“育儿经”,农家人养孩子,没那么多理论讲究,尽量给吃饱喝足,好好养就是了,没啥好吃的,那就多给吃点儿奶呗。过去孩子多,往往是小的快要出生了,才给老大断奶,所以那时候农村孩子断奶都比较晚。
就像冯荞曾经听过的乡间笑话,说谁家谁家的小孩,都上小学了,正在上课呢跟老师请假要回家吃口奶。
不过他们家娃娃吃饭很好,而且也吃奶粉,她爹妈当然舍得给她买最好的奶粉,七八个月就兑着吃奶粉了。
可婆婆信奉“金水银水,不如奶水”,反对早断奶,一直劝冯荞多给娃娃吃几年奶。冯荞在婆婆千方百计的阻挠下,给娃娃吃奶到一岁半,现在下定决心要给孩子断奶了,好让小人儿好好吃饭。
杨边疆于是陪着笑脸跟媳妇商量:“要不……再给吃一阵子吧?再吃一阵子,她自己懂事儿了,跟她讲讲道理就不吃了。”
“是不是让你家闺女上了小学,也抽空回家吃口奶?”冯荞斜眼笑话他。
“那你说,怎么断?”
“要么把娃娃给爷爷奶奶看着,我回娘家去住几天,要么把娃娃送到二伯娘家,让二伯娘和小胭带她,我留在家,还能照管一下家里。不然还能怎么断啊。”冯荞说着语气稍顿,瞟着他坏笑,“反正她去哪儿你就得去看着她,不然肯定更哭闹,可就全指望你了。”
“非得分开?把她送给爸妈带,你就留在家里呢?”杨边疆斟酌了半天,送走哪个都舍不得。
亏他想得出来,他爸妈可就在隔壁呢。小孩不分开,怎么断奶啊。冯荞听人说,分开总得七八天吧,等奶水涨上去了,小孩也忘了奶瘾,就断开了。
杨边疆于是跑去跟他妈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媳妇送走吧——媳妇回二伯家,起码不担心媳妇哭闹,嗯就这么办。
冯荞把娃娃平常用的东西一一交代给杨妈妈,杨边疆也特意提前从厂里回来,一家子如临大敌,开始了给娃娃的“断奶行动”。
冯荞下午看着杨边疆回来,骑车带着娃娃出去玩了,爷儿俩一边慢悠悠骑着车,一边还说话聊天,咿咿呀呀聊得挺开心。
“跟妈妈再见。”杨边疆瞅着娃娃笑,心说闺女哎,这一再见你就吃不上奶喽。
“妈妈。”娃娃冲妈妈摆摆小手,眼睛却向往着远处,十分淡定的样子,丝毫也没感觉到某种阴谋。
于是等那爷儿俩一离开视野,冯荞做贼似的,赶紧收拾了换洗衣裳,骑上车跑回二伯娘家了。
正好冯亮上班,平常不在家里住,冯荞便占据了他的房间,收拾床铺,还不无嫌弃地把他的枕巾和床单全都洗了一遍,准备在这儿住上七八天。忙活了一下午,把冯亮那个狗窝收拾干净了。
“姐,你说……娃娃她不会哭吧?姐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哄住……”
冯荞放下枕头,忽然很想揍小胭一顿。
你说这倒霉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样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发愁,叫她这个当妈的、她这个断奶当事人情何以堪啊。
要知道,她从离开那爷儿俩,来二伯家的路上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了,满是各种担心,小胭这死丫头还非得提。
冯荞:“一边去!你有空在这儿操心娃娃会不会哭,你还不如去操心你男人呢,操心一下,你管曹晓晶叫啥呢。”
这里要插播小胭的“称呼问题”,这个问题在他们家还真挺好笑的。
小胭跟冯东修成正果,婚约正经定下了,便迫不及待地改口管二伯、二伯娘叫爸妈了,比家里谁叫得都响亮。小丫头那种心态也有趣,沾沾自喜,她把二伯和二伯娘视同父母,可一直随着冯荞叫,以前没改口,这回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叫爸妈了。
其他人都好办,冯海和大堂嫂也好办,称呼都不必改,不好办的就是冯荞和冯亮这两个——以前小胭管他们叫三哥,叫姐,可她既然要嫁给冯东,那就平地起三尺,沾了她男人的光,升到跟冯东一个级别了,冯荞和冯亮正经要叫她二嫂了。
可小丫头叫惯了,改不过来啊,还是一张嘴就叫三哥、姐。冯荞冯亮也改不过来,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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