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心理咨询与服务中心后,陈道离开了学校,上了一辆公交车。
这趟车上没什么人,陈道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斜斜靠在窗上,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飞驰。
刚刚听到那位辅导员和高年级学长的交谈,听到那位学姐的事情,陈道忽然明白了他目前状态的根结,并不单和本世界、异世界的环境区别有关。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异界生存三十年。
他能够活下来,能够不断变强,靠的不仅有自己,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穿越伙伴。
他们并肩作战,他们互相掩护,他们甚至可以为了同伴牺牲自己。
哪怕是穿越前懦弱胆小的人,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异界求存后,都会变得勇敢起来。
因为胆小自私的人,是不会有能相互扶持、并肩作战的伙伴,很快就会死掉。
而且,在这个残酷而看不到希望的世界,有太多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东西了。
“我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平和、安全的世界,正在尝试找回曾经的生活,但是……他们呢……”
在穿越回来之前,他和伙伴们正在全力进攻一处被他们命名为“绝境火山”的高地。
他们并不知道高地上具体有什么,只知道大概是威力很强的武器、宝物之类,而他们被一群巨兽追杀尾随,已经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是希望高地上的东西能帮他们扭转局面。
高地上同样有大量怪物,拼了命地阻止他们,似乎在守护那东西。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终于接近了高地顶端,最终是陈道拿到了那件东西。
接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回到了穿越前的状态,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还在那边的同伴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看到我消失后,会怎么想?
以为我死了,为我感到悲伤?
还是面对追到的无数怪物、兽群,陷入绝望?
穿越回来后,他一直没有敢去细想这些问题,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世界、放在自己身上。
但实际上,他很清楚,这是他无法绕过的问题。
如果没办法正视自己的内心,没办法面对这个问题,他找心理医生没有意义。
可是……他又能如何面对呢?
他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是很清楚,又该如何去帮助他们。
如果回来的机会只有一个,他是否愿意让给别人?
他发现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公交车到了终点站,陈道在司机的提醒下才回过神,起身下车。
他听到身后有一男一女在低声讨论:
“好像就是情人节边哭边吃巧克力的那个小哥。”
“看着确实是。”
“为什么又哭了,难道又失恋了一次?”
“谁知道呢。”
陈道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视线朦胧、脸颊微湿,刚刚在公车上竟然哭了?
然后他注意到,刚刚在他身后的那一男一女,就是情人节那天和他同车的小情侣。
好像那女生的学校和陈道一样,男生的学校则在这边。
再次站在一个月前扔花的垃圾桶边上,陈道看着周围,迟疑着,思索着。
他并不是无意中乱坐公交到这来,而是为了找人。
在异界那些出生入死同患难的伙伴中,和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是一位叫“小七”的女生。
他和“小七”在异界认识的时间超过二十年了,是所有伙伴中,相处时间最长的。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身边所有的伙伴都战死,只剩下他们俩人,互相扶持,并肩作战,艰难求生。
“小七”至少救了他上百次,他救“小七”的次数同样也在三位数以上,两人是真的可以为对方挡枪,可以完全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伙伴。
就连他最后能在异界拿到那个东西,也是靠着身后“小七”舍生忘死的掩护。
他到这来,就是想找“小七”。
或者确切地说,是穿越前的“小七”。
说来也挺奇怪的,他在异界认识“小七”二十多年,一直都不知道“小七”的真名叫什么,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至于为什么叫“小七”这个外号,他倒是知道。
“小七”刚刚穿越没多久,还没能觉醒体内能量,没能找到激发超级能力的方法,就在被异界猛兽追杀的过程中失去了一根手指。
于是后来他们一群同样说中文的穿越者,就戏称她为“九指神丐”。
后来又叫他“洪七婆”,然后简称“七婆”,接着又慢慢地变成了“小七”、“阿七”。
在异界求生,基本上没有能放松下来的时间,密林中、草丛里、天上、地下、水里,危险无处不在,他们即便在闲聊交谈的时候,心里的弦始终紧绷着。
有时候一起并肩作战一两年的伙伴,在对方死去后,才发现,加起来的对话可能还不到十句。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问“小七”真名的原因——在潜意识里他们其实对于回到本世界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而在异世界,谁都不知道死亡会在哪一刻降临——知道的越多,生离死别时越痛苦。
但不管怎么样,他和“小七”也是认识了二十多年、几乎可以算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战友,所以相比其他人,还是有更多的交流,几乎是无话不谈,知道非常多的信息。
他知道“小七”在穿越前也是个在校学生,而且和他在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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