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二楼,包厢里的裴仁基转头盯着街道,这儿,是洛阳北市,北市门口的街面上开的都是米面粮油、家具、花瓶瓷器等等不好往市场里面般东西的店铺,往里,才是日常杂货、蔬菜水果一类。
清晨,市场商贩们赶着驴车排队往市场里进,如今各项生意都不好做,几乎所有商品都在低价销售,只有粮铺生意兴隆,价格还一涨再涨,涨的让人心慌。
裴仁基在看着,看着老百姓们背成麻袋的铜钱等在粮铺门口打算将这些铜钱全都换成粮食,铜钱这东西掉价太快,又赶上洛阳缺粮,老百姓太不放心,尤其是官府又出了一张将要大规模收购粮食的告示,这不代表着粮食又要涨价么?也不知道刚掌权的皇帝要干什么,把粮食都放进洛阳的官仓你是饿不着了,还让不让别人活啊。
“国丈。”
正看着,茶馆包厢的房门打开了,罗士信推门而入,站在了包厢内冲着裴仁基拱手施礼。
今天,罗士信穿了一件紫青色的袍子,举手投足间都神清气爽,早没了当年郁郁而不得志的样子。
“士信啊,坐。”
裴仁基没起身,虚让了一下。在瓦岗时,罗士信可是他的手下,如今他又是当朝国丈,这也不算失礼。
“不敢。”罗士信也没真坐,毕竟自己年龄和人家儿子差不多,就站在一旁。
裴仁基背对着他,继续望向窗外,随着时间的流失,北市在此刻变得吵杂了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那一刻,他才说道:“士信,陛下让我问你一句话……”听到这儿,罗士信就一皱眉,他离当今陛下可比裴仁基近多了,几乎是日夜守卫,皇帝有什么想说的不能当面说,非得找人代传?
“什么话?”
裴仁基转头看了一眼说道:“你,怕死么?”
这几个字说出,罗士信怒目圆睁,今儿,要么是裴仁基假传圣旨要么,就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已经不在了,不然这种话断然不会问出来。
“不怕。”
裴仁基点点头说道:“好,陛下命你率监门府士兵一万为先锋,奔赴洛口,吾儿裴行俨率备身府军三万,后方坐镇,十日内斩将杀敌、破洛口仓,可能做到?”
不可能!
他说的不是这件事能成功与否,是这个命令就不可能。
如今整个洛阳城只剩备身府四万,监门府还是补充了备身府零头才又增至两万人,一下带出去四万,一万人守宫城、一万人守东都?那王世充趁机偷袭怎么办,这怎么可能!
“敢问国丈,可有虎符?”罗士信满心疑惑的问着。
裴仁基摇摇头:“没有。”
“可有陛下圣旨?”
“也没有。”
罗士信袍袖一挥,转身就要往外走……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身为监门府将要是不看见陛下圣旨和虎符,无论是哪的命令也可以不听宣调,毕竟兹事体大。
“慢。”
裴仁基见罗士信要走,立即喊住了他,露出微笑在袖口处一摸,一枚黄金虎符摆放在了桌面上缓缓推出,随即,又在怀中拿出圣旨,同时递了过去。
罗士信低头看向圣旨与虎符,先接过圣旨打开,望着那并不美观的字,罗士信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圣上亲笔,因为他曾无数次陪陛下在书房练字,自然认得。
“国丈……”
裴仁基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我也是身受皇命,陛下说了,若罗士信问也不问就提兵出洛阳,则不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不能担当先锋重任。若是仔细询问,还发现了这一切,便可委以重任。”话说到这儿,裴仁基立即起身,神情严峻的说到这:“罗士信听封。”
罗士信即刻翻身跪倒,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即日起,封监门府将罗士信为陈国公,赐封地西苑外封地……”
这事大了。
西苑是皇家园林,其中包含了史书上所记载的‘青城宫’,李世民就是在这儿打的青城宫战役,而这个西苑,当年李密也曾攻破过,可以说是杨侗的毕生之痛。把你的封地放在西苑外是什么意思?就是让你日夜替陛下看护,这得多大的信任!
“陛下还说,此次洛口之战极为难打,盼君用命,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退……”
罗士信都没让裴仁基把话说完,立即回应了一句:“罗士信誓死不退!”
裴仁基闭上了眼,继续说道:“若到油尽灯枯、事不可为时,罗将军可舍弃麾下兵士,策马而归,朕,绝不怪罪。”
这番话说完,裴仁基才把罗士信扶起,轻声说道:“士信啊,陛下等着与你传出一段君臣佳话,你可知道?”
“臣,知道。”
“陛下不将此事亲自告诉你,是舍不得,你可知道?”
“臣,知道!”
“好,好……去吧,去准备吧,陛下有命,命你即刻提兵,午时出城。”
罗士信再次单膝跪倒说道:“臣,领旨。”说罢,走出了茶楼,一脸坚毅。
裴仁基站在楼上看着罗士信离去的身影,轻声说道:“多好的孩子啊。”随即,叹了口气,直至罗士信消失在街头,这才收回目光。
那一刻楼下粮店刚刚开张,小伙计耀武扬威的在维持秩序,而当店内掌柜看到裴仁基站在高处时,这位掌柜才慢慢悠悠走出,将原来标价木排拿出扔掉,在袖口内掏出一个新的标价木排,上写着‘铜钱不卖,金银换粮’。
这牌子一换上,当时楼底下就乱了,老百姓跟炸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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