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糯回过神，摇摇头，“妈妈，你能给我拿镜子过来吗？”她身体还很弱，声音细细小小的，尾音带着女儿家独有的柔和温婉。
“好好好，我现在就给你拿。”沈母也不敢问为什么，应承着把化妆镜从包里递了过去。
苏糯接过，颤着睫毛静静打量着镜中的眉眼。
女孩有着苍白细腻的皮肤，挑染成褐红色的长卷发包裹着一张娇小的鹅蛋脸，一夜过去，脸上的浓妆花了些许，唯有一双小鹿眼澄澈，甚至和她成熟的妆容有些格格不入。
苏糯抚摸着柔软的脸颊，又陷入回忆。
记得初中时，孟亦苒就搬到了家对面，那时候苏糯也没注意到这个蓬头垢面，总是低着头的姑娘，偶尔见面会和她打个招呼，可惜她都不领情，时不时还会对苏糯投来恶毒的眼神。未曾想有一日她性情大变，突然好看了不说，成绩还从倒数第一跃至全年级第一，不单单是苏糯，就连沈妄都开始注意她了。
上了高中，孟亦苒和沈妄走得更近了，为了让沈妄喜欢，苏糯刻意学孟亦苒的穿衣打扮，就连这头褐红色的长发都是跟着孟亦苒一起染的。可沈妄说过，不管她怎么折腾，就算折腾出天花，他也不会喜欢。
想到这儿，苏糯唇边的笑苦涩了起来。
她真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舍弃自我，舍弃性命。
“糯糯？”沈母看起来有些紧张。
苏糯放下镜子，年轻貌美的脸上露出抹羸弱的笑，“我没事。让您和爸爸担心了，是我不好。”
一听这话，沈母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就连少言寡语的沈父都红了眼圈。
沈父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说：“糯糯别怕，不管外面怎么说，我和你妈都相信你，沈妄要是敢不要你，我就……”
未等沈父把话说完，苏糯就开口打断：“我不想和沈妄结婚了。”
两人一怔，齐齐看向她。
苏糯表情平静美好，“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和沈妄哥……沈妄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幸福。”
沈家夫妇对视一眼，沈母眼神挣扎：“可是、可是你们已经发生了那种事……”
苏糯语气更加坚定：“我已经下定决心，爸爸和妈妈都不用劝我，劳烦你们通知沈妄一声，好让他安心。”
说罢，苏糯又沉沉闭了眼。
见她睡了，二人也不敢打扰，默不作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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