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异所禀,事物皆生知。
强名仙学堂,此语将谁欺。
我欲借隙地,虚檐敞茅茨。
琅琅诵玉章,勉力探希夷。”
破败,肮脏,摇摇欲坠的废弃建筑的顶部,却格格不入的,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在朗诵着诗篇。
诗篇婉转,温良恭谨,或许那也是少年的心。
诗篇里,还拥有少年的名字,玉章。或许,少年的双亲,就是抱着诗篇中那般温良恭谨的祝愿,将这个名字赋予了少年。
但,诗篇终究只是诗篇。
是否与少年的心相似,终究只是或许。
是否是双亲在祝愿,终究也只是或许。
少年只是少年。
他的心只是他的心。
他朗诵着诗篇,却也仅仅只是朗诵。
朗诵,只是行,只有形,其中的意愿,只有少年自己明晰。
我,是玉章。
但并非华美的文章。
也并非玉质的印章。
我只是玉章。
我是四国的妖怪,玉章。
我是七人同行的领导者,玉章。
我是,抱着战胜百鬼夜行,坐上妖怪之主的野望的,玉章。
这才是,少年的真心。
……
好可怕……看着朗诵诗篇的少年,七人同行之一的针女忍不住瑟缩。
她能够看到,在少年华美的外表下,那幽深的心和可怕的野望。
与后来的那几个妖怪不一样,在七人同行还没有成立前,她就是少年的部署。
与鞭一样。
她看到过,真正的少年。
她看到过,那可怕的残酷。
不顺从则死;
后顺从也死;
一开始就顺从,可以做工具;
一开始就顺从,还有才能,可以做同伴,做七人同行……
不,即使七人同行,真的不是工具吗?
玉章,你能回答我吗?
针女这样忧虑,但她并不敢真的问出口。
因为她怕。她怕那个真正的答案。
她见过真正的玉章,虽然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敢去思考,但她的心底,却明白在玉章心中,自己这样的妖怪的地位的真实。
……
朗诵完诗篇的少年无视了针女的恐惧。
并非他没有察觉。
他只是觉得……
无聊。
针女很无聊。
恐惧这种东西,除了对自身进行折磨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过说到底,这并不值得惊讶。针女,也不过是自己随便建立的七人同行之一。
而七人同行,就是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连大妖怪都没有的七人同行,在妖怪的世界里,只能让那些没有见识的家伙胆颤心惊。
七人同行的那些家伙,竟然会满足于那种地位,满足于那些吹捧,全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我,玉章,追求的从不是这种东西。
即使身为大妖怪的父亲都不清楚,我玉章,追求的,是最强,是支配,是妖之主。
有人将这追求称为野心。连父亲,即使只知道我追求一般意义上的最强,都认为我无法做到,更别说支配一切的妖之主。
当然,我也清楚,虽然我身为隐神刑部狸之子,身为大妖之子,血脉很强,是妖怪中的最上位,却还没有资格去做到最强,没有资格去做到支配,没有资格去成为妖之主。
我很清楚这一点。
但我并不觉得因此我就无法追求。
血脉不是一切,认为血脉强就能获得一切的,都是没有血脉在身的无能小妖。
对普通小妖来说,我的血脉,是我令它们恐惧拜服的资本,但对于我的追求来说,却是桎梏。
我必须打破这桎梏,我必须超越隐神刑部狸这四国的最强的血脉。
为了超越,我不可以有恐惧,不可以有喜悦,不可以有怜悯,不可以有所有感情,这种可能导致失败的东西。
在这之上,我还需要手段。还需要可以行使手段的部下。
这很难。
四国妖怪,在三百年前受了巨大的打击,只剩下了一群无能的东西。即使千挑万选的七人同行,也不过是普通的妖怪,比起曾经大妖云集的四国天差地别。
不能指望它们能行使什么手段。
但可以利用它们。
利用它们的力量,利用它们的血肉,利用它们的灵魂,利用它们的一切,用一切来行使我的手段。
这也很难。
七人同行,说到底也只能在普通妖怪里作威作福。
普通妖怪里的作威作福,于我的野望没有任何帮助。
即使它们献上它们的一切,也无非让我晋级大妖怪而已。
那并没有什么价值。
我继承了隐神刑部狸最优秀的血脉,普通的大妖怪级别,只要简单的时间堆积,自然可以成就,根本不需要什么七人同行。
我需要的是,让我的本质更强。
一般来说,这样的目的,凭七人同行这样的普通妖怪团体根本没什么用。但早在创立七人同行之初,我就知道,在现在的状况下,这个普通妖怪团体意外的有用。
因为,数年前,二代百鬼之主,竟然死了。
初代的百鬼之主身有沉疴,无法承负百鬼的重压。
三代百鬼之主又整天在普通的凡人中厮混,连妖怪的身份都没有承担。
曾经镇压妖界的百鬼术式,因百鬼之主的沉沦,反倒成了百鬼的桎梏。曾经的大妖怪,全都因百鬼之主的沉沦而跌落了格位。
如果不是与百鬼夜行敌对的大妖早已被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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