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呆了一瞬,连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
“嗯?彻底解决?”
白绮脑子里飞快地窜过了各种霸总文学里的桥段,笔一挥,让营销号们当场失业,传媒公司当场破产,黑粉们集体装水泥填河……
“找到你父亲跑掉的合作对象。”
“让当年遭遇工程事故的当事人或家属站出来说话。”
“还有你父亲担负起这么多年还款和医药费的账单来往记录,都要公布出来。”
席乘昀顿了顿,低声说:“时代不一样了,做了好事一定要说出来,没有做的事,也一定要讲清楚。否则互联网会永远记得今天。在将来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有可能成为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把柄。”
“要处理,我们就处理干净。”
席乘昀的声音不急不缓,甚至没有什么抑扬顿挫,但每一个字却都仿佛倾注了力量。
白绮抿了下唇,说:“其实我也尝试过的呀……我家刚破产的时候,家里亲戚就主动打电话来问了,张嘴就是说,哎呀,听说你爸爸害死人了,是不是要坐牢了?我说不是。也没有人信。”
席乘昀定定地看着他,听着他缓缓往下说。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要去轻抚白绮的眼角。这个念头来得怪异且猝不及防。就好像是想要穿透时间与空间,去擦抚十年前白绮眼角落下的眼泪。
虽然他不知道,那时候的白绮是否会哭泣。
“那时候网络没有这么发达,但是纸媒很发达。还有报纸来采访我们家,今天我们家说,会担负所有事故者的医药费。明天他们就又去采访家属啦,然后家属怎么骂我们的,就会被刊登在报纸上……”白绮轻轻“哎呀”了一声,“反正,那个合伙人没有抓到,很多事就讲不清楚的。而那个人,那么早就跑了,到现在都没能抓到……”
席乘昀问:“他卷了多少钱?”
白绮:“好像有3.5亿吧。早年合伙开公司的,很多相关制度也不健全,也缺乏相关意识,多是采用家族成员担岗的。当时公司的财务就是他的妹夫。他妹夫现在还在监狱里,一分钱也没捞到。”
白绮那时候没什么念头。
长大了才知道这人实在是个狠人。
他的妹夫和亲妹妹都在监狱里蹲着,唯独他自己跑了,老婆也丢下了。
席乘昀冷静地说:“你们向银行贷了那么大的数额,如果当时你父亲没有站出来,担负起还债、医药费赔偿的责任。银行比你们更着急,他们会更积极地去抓住那个人。”
“但是人在医院等不了呀。公司破产后,等着发工资的员工等不了呀。”白绮说。
席乘昀低低应了声:“嗯。”
所以他们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欠债的是大爷。
有些人狠狠心,只要熬下去,还能重新将这局棋盘活。
而白家却彻底被拖累了。
“这个人一定能找到的,你让叔叔整理一份他详细的资料给我。十年前还没统一采集dna,也没有天网,户籍都还有缺漏。但现在不一样……你忘了吗,前段时间很轰动的白银案都告破了。”席乘昀的语气始终很有条不紊。
好像再大的事,在他眼里,也算不得多么的可怕。
白绮舔舔唇:“如果跑到国外了呢?”
席乘昀却突然笑了下:“他应该祈祷他自己,最好不是跑到了国外。”
白绮:“嗯?”
席乘昀脑子里却突地冒出了个念头,他不动声色地开口说:“你带着我回了家,要跟我也回一趟家吗?”
很明显,这个“家”不是指蒋家。
白绮惊讶出声:“国外的家吗?”
席乘昀:“嗯。”
白绮倒没想到别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席乘昀要带我亲手去抓那个人吗?
这有点太天方夜谭了。
但白绮还是有一点点的心动。
席乘昀似乎并不需要他立刻回答,席乘昀很快就转声道:“你父亲会去医院探望那些人吗?”
白绮:“很早以前去过,被打出来了,就没去过了。后来就都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代替他去探望。”
席乘昀突然抬手理了理白绮的领口,他垂下眼眸,声音不疾不徐:“现在绮绮长大了,可以代替父亲去了,不是吗?”
白绮的呼吸轻了轻,觉得脖子有点热,是领子捂得太紧了吗?
他目光闪了闪。
从这一刻的席乘昀的口中说出来的“绮绮”两个字,好像和别人叫他的时候,有着不太一样的味道。就连那句“长大了”,都有种奇怪的亲昵的味道。
白绮低低应了声:“嗯。”
席乘昀说:“我和你一起去。”
白绮很快就想明白了席乘昀的用意。
席乘昀跟着他去了,自然就会有媒体跟过去。
但是白绮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照料那种长期生病的病人,家属是很痛苦的。可能会扔东西砸我们……还是算了,你不要去了。”
席乘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轻拍了下白绮的肩,起身说:“我去和叔叔聊一下,这件事重新被人翻出来了,总要告知他的。如果不是因为和我扯上了关系,也不会有营销号去挖掘你的家庭。”他说:“是我的错引起的。”
反倒弄得白绮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白绮眼巴巴地望着他:“没有错呀……事情本来就摆在那里。”
席乘昀抚了抚他的头发,然后才转身出去了。
白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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