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莫名其妙的看着谷强的狂笑。
正常人,在这样的目光下,最多十秒钟,就该尴尬的笑不出来了。
然而,谷强是什么人?他是具有戳天捣地的泰迪精神的男人。
泰迪能在众人,乃至众狗的目光下,抓住一个破旧布娃娃强丶奸的兴高采烈;泰迪能在众人,乃至众狗的目光下,抓住一只逛街的大腿动的活泼可爱;泰迪能在众人,乃至众狗的目光下,缓慢的在空气中挺动的频繁高效;谷强同志,自然就能在众人,乃至众(科研)狗的目光下,笑的酣畅淋漓,潇洒万分。
杨锐不由深深的叹口气。
人人都说泰迪好,那是你的腿上还没有粘上白乎乎的黏液的时候,人人都讲技术员有个性,那是你的耳朵没听到他们狂笑的声音的时候。
“谷强同志,声音放低一点,不要影响到其他人做实验。”杨锐等谷强笑的差不多了,道:“我们是做冷冻胚胎的重复实验,不算什么有创新性的事,用不着激动。”
“哈哈……”谷强听着杨锐说的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我手边要是有个录音机,我就录下来放给中科院的人听,让他们听听!”
谷强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学着杨锐的声音,道:“我们是做冷冻胚胎的重复实验,不算什么有创新性的事。”
谷强再次狂笑起来,道:“中科院的人要气疯的,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谷强鹦鹉学舌,实在是有些够贱。
杨锐再次叹了口气,和这样的人共事,确实是有够费事的。
这一次,杨锐觉得不好再搬出实验室负责人的名头了,他稍微站直了一些,道:“谷研究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离子通道实验室的窗户外面,一直都是有笑声的。”
“恩?”谷强有些没理解。
“离子通道实验室没建成的时候,我带着一个实验组做钾离子通道的项目,那时候的笑声更大。毕竟,当时的钾离子通道的研究,是世界性的创新。”杨锐瞥了眼谷强,缓缓道:“没人认为,当时还是学生的我,能带队做出世界级的基础生物学项目。北大内部,支持的也是伯克利大学的理查德教授……”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或许没有经历过那个场景,但是,遥想当年,身为离子通道实验室的一员,仍然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
杨锐笑看谷强,动动嘴唇,道:“后来我做r,也是没人看好,笑容都传到了国外,为此还打了官司,结果,我还是踹了那些带笑的脸。”
“再到去铁酮的药物开,这方面,你可能不了解。”杨锐毫不掩饰的用鄙视的表情看着谷强,道:“但当年好意思笑的,现在都不好意思在我面前露面了。”
杨锐稍微停顿了一下,面向谷强,问道:“现在,我说我要做冷冻胚胎实验,谁还敢笑?”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不由的看向谷强。
谷强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
他仿佛现在才回忆起,杨锐是手握nets三大期刊文章的学者。
在国内,能做到这一点的学者,自然是有一些的。
然而,但凡能做到此点的,谁不是最顶尖的学者。
这样的学者,要说重复国外的实验,谁又敢笑?
谷强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笑的有些早了。
“遗传工程,和基础生物学,还是不一样的。”谷强竭尽所能的找了个差不多的解释。
主要是面对面的看,谷强实在难以相信,面前这么年轻的杨锐,能做出如此多的成果。
再者,就像是他说的,杨锐毕竟是没有做过遗传工程学的,凭什么说重复试验就重复试验。
重复实验也不一样的,一些老旧的实验,比如中学实验室里做的那些,所有的步骤细节都是非常清楚的,连出错会出在哪里,都有专业的分析,随便拉一个学生出来,只要认识字,知道纸面上的意思,稍微花点时间,就没有做不出那些实验的。
但是,遥想当年,中学实验室里的某些实验,可也是不传之秘的。
的确,期刊上会有论文,论文里会有实验步骤,但是,没有细节说明的情况下,想要重复这些实验,总归是要付出一些探究的时间的。
越是复杂的实验越是如此。
像是冷冻胚胎的移植,其中的细节不胜枚数,稍不留心就要出错。
**胚胎,冷冻再复苏,还要移植到生物体内,再妊娠下崽,出一点错,就可能全盘皆输,而且,由于过程太长,耗费的时间太久,试错的成本都是相当高的。
若非如此,国内实验室,又如何肯放弃这种“填补国内空白”的机会。
杨锐的认识与谷强一致,遗传工程和基础生物学的确不同,但是,对他来说,重复实验的难度却是截然不同的。
在85年,国外机构固然是千防万防的,不肯泄露出冷冻胚胎移植的细节。
因为他们虽然完成了小鼠、牛、羊的冷冻胚胎移植,却没有做出猪、狗、猴子之类的冷冻胚胎移植——头几种重要动物的冷冻胚胎移植,可是妥妥的nets级论文,怎么能轻易的让给竞争对手。
不过,等到9o年代中期以后,这些讯息就没什么价值了。
杨锐就是查公开信息,都能查到无数的资料。
尤其是一些硕士和博士论文,由于本身篇幅长,本身就是重复性实验居多,内容实在详实的不行——不详实也不行,博士论文和硕士论文都是要规定页数的,动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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