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书的耳根开始密密麻麻地地烧灼开,耳边像塞了个水壶,还哔哔地冒着沸腾提示。
她猫着腰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跑得跟个勘测雷达似的,须臾间就躲开了他的靠近。
“我去打水了。”
很显然,对于给程迟起了“程迟到”这个外号的事儿,她也明白自己不占什么理儿,所以聪明地岔开了话题,没再叫第二次。
但程迟对这个“空降外号”显然还挺满意,看着她的背影抬了抬眉,直起身子走进了教室。
眼前还能浮现女生叫出这个名字时的表情和音调,声音细细讷讷,有如蚊蝇,轻飘飘的像缎带。
好像有很多话,经她口说出来,就无端变得可爱。
邓昊那一上午都在盯着他看,看了很久后终于忍不住地侧头过去:“被人起了外号还这么高兴,你缺心眼吗?”
“……”
久违又提前的初雪在毫无预料时到来,阮音书握着自己手里的热水回班,发现乔瑶也拿着讲义进班了。
明明还有几分钟才上课。
乔瑶把讲义放在台上,弯了弯唇,“这次提前进班,是有些事要讲。”
大家自发地回到位置上,坐好。
“一个就是诚致赛里,我们班上有两位同学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先说说音书,音书的状态一直比较稳,所以老师也是不担心的,这也告诉大家,基础功扎实是非常重要的。”
底下传来掌声。
“第二个要讲的就是……”乔瑶自己都笑了一下,“我还是真没想到我们班有人能拿金奖啊,刚告诉我的时候我都蒙了。”
一班的学生自发转头去看程迟,后者在最后一排进行自己的日常——埋头苦睡,头顶翘起的那几缕发丝都在竭力演绎着置身之外。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拿了什么,既不是想给人证明,也不是想自此改过自新,大魔王还是大魔王,和以前丁点都不差。
除了多了个课间教人写题的日常。
不过除了阮音书也没几个人敢找他就是了。
乔瑶似乎对面前的场景在意料之中,她翻动了两下教案:“好了,对于程迟,表扬还是要表扬的,毕竟争了这么大的光。但大家不要学哦,模仿不好的话容易翻车。”
刚从直播里看到程迟写题的时候,她几乎是惊喜又崩溃的。
在校不学习不考试的学生,有朝一日捏起笔来竟如有神助,谁看了都相信不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在想,他是不是从哪里弄到了答案,反正他家财权浩大,也许有了这方面的关系,让他拿个奖上个好点的大学也很正常。
可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和程迟虽然接触不深,但自己却从高一就开始带他了。
一年多的相处让她发现,少年傲气无谓,极难驯服,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更何况,有时候她上课,偶尔看到他在看黑板,眼神里蕴着一种超乎众人的聪慧和锐气。
那时候乔瑶以为他是在放松眼睛,现在想来也可能是别的。
怀疑程迟真的会作弊的,都是没有接触过他,且只听过他无恶不作传言的人。
真正和他接触了,怀疑不到他身上。
他像盘旋的孤鹰,立群卓绝,无法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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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将要落到尾声,程迟的事情开了个头,且看起来并没有阮音书构想中的那么难。
她一方面是他的朋友,另一方面是偶尔向他讨经验的小徒弟,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会为这事儿高兴。
起码她没有看错人,他真的有那样的能力。
当初劝他出马,也是不服输和骄傲心在作祟。
她不是一个喜欢看到宝藏蒙尘的人,在她宽阔明亮的世界里,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发光面。
更何况,她不是物理天才,更明白天赋这两个字有多么难获得,他不该浪费。
好在一切似乎也并不晚。
回家的时候照例是晚上了,第二天是个周末,她九点半放下课本,准备洗个澡睡觉。
撕下一张日历,发现还有几周就要放假了。
外头的阮母好似听到了她的撕纸声,阮音书出门的时候和她迎面碰上,阮母顿了顿,问她:“去洗澡?”
“嗯,明天周末,今天早点休息。”
阮母颔首:“你先去洗,洗完妈妈有话跟你说。”
阮音书有点奇怪地眨了眨眼,拿衣服的时候回了个头,但还是道,“那等等噢,我洗个头。”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非要等到洗完澡再说,是什么重要大事吗?
洗完澡之后,阮音书扯过自己的小怪兽毛巾,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少女肌肤弹润,身体匀称,每一处都生养得极好,不用搽任何护肤品都嫩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阮母审视着这一件自己精心保养出来的“艺术品”,这是她的女儿,她近二十年耗费心血去栽培的苗子,她比任何人都觉得阮音书应该得到“最好”。
吃喝用度要是最好,学校要是最好,衣服要是最合衬舒适,朋友和一切也都要是最好。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东西想来打破她,沾染她,影响她。
阮母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了解耀华,你肯定也很了解吧?”
阮音书擦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嗯,我知道。”
“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我……没想过,感觉还行吧,氛围师资什么的都不错,就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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