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今日也被吓得半死,可她作为姑娘的大丫鬟,最是不能乱,绷着精神等着找人的消息。现在听了这样的话,眼眶一热:“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
“事发突然谁能想到,嫱嫱这样,你得打起精神。”俞夫人毕竟和承恩侯府没有实打实的姻亲关系,这么晚了不好过去,只能把想到的都交代给晴安,这才放心一点。
要将她们送走的时候,她才找陆瑾言说了两句话,“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
陆瑾言料想江婉容同俞家关系应当非同一般,也拘谨些,长袖一挥行了礼,带着敬重,“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何谈客气,只是连累你们跟着忧心了。”
“忧心什么,她自小身边每个长辈周全地看顾,我只是能帮就帮衬些。”俞夫人笑得温婉,刻意提起往事,“我同她娘亲闺中时就是密友,到了她和姣姣,这缘分还续着,我自然待她是不同的。她是个好孩子,我唯一求的不过就是看她安稳喜乐。”
陆谨言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慎重说:“我自会护着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俞夫人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男子面冠如玉,气质清俊矜贵,褪去朝堂上的官威,如同晚生一样带着敬重。可她看人是准的,知道此人深不可测,也不知这种敬重也不知是否掺杂了别的东西。
她自是看不上陆谨言,平北侯府一滩浑水不说,就容姐儿那个性子和手段,是吃不住这匹野心勃勃的狼。
可她此刻又不得不去相信他的话,她笑得温婉,“我便当是真的记下了,先回去吧。”
陆谨言拜别,送承恩侯府的马车回去。他和江婉容已经订过亲,又事发突然,直接就将她送回到抚芳院里,自己在厅堂等着。
江婉容身上有不少的划伤,有的口子很深,皮肤翻卷朝外,血肉里沾着灰尘。晴安和绯珠负责清洗,从耳房走出来时,浑身都在发抖,连站直都没有办法。夏岚请来一个信得过的娘子,替姑娘处理伤口,又写了一个方子让茗雪去煎药。
他沉得住气,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江乔辞在面前走来走去。
江乔辞心里着急,站在外面时不时地探头朝里面看。但是一道屏风挡着,他又看不到什么东西,心里越发着急,抓着进去的妙菱,问:“我姐现在怎么样了?不是说没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大动静。”
妙菱不敢和他说,支支吾吾着,又着急将手里的棉布送进去,一时涨红脸。
“你让她进去,里面等着东西。”陆谨言开口说。
江乔辞不得不放手,心中憋着不知名的恐慌,他窜到陆谨言面前,直接开口问:“我姐姐她到底伤得怎么样?”
“从山上滚下去,想是不会只有几道伤口?”
江乔辞脸色变都煞白,身子往起一站想要往房间里冲。
陆谨言一把将他按下来,沉声说:“你进去干什么,给她们添乱吗?”
“那是我姐姐!”江乔辞激动着要站起来,却发现面前的男子虽然看着文弱,却力气很大,他几乎动不了身。
像这样的人陆谨言向来生懒得理会,冲动易怒,做事莽撞,就是这院里的几个丫鬟做事都比他稳妥,日后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大乱子。
可毕竟也算自己的小舅子,他不得不提点两句,“你能做的就是稳住,在需要你拿主意的时候,能做得了决定。而不是现在在这里转悠,别人还要分心照顾你。”
“我……”江乔辞想要辩驳,他没有给其他人添乱,可一想自己的动作,忽然就说不出口。
晴安白着脸从里面出来,匆忙给陆谨言行礼,“陆公子,可否进来一趟?”
这其实不合规矩,毕竟他们还没有成亲,规矩在哪里摆着,若是说送江婉容进来是一时情急,再进去可就是失礼了。
陆谨言微微蹙眉,晴安见他沉默,差点哭了出来,她捂着嘴,努力找回声音,“姑娘不大好,请您拿个主意。我们守在这里的,都是听姑娘的,谁也不会不会乱说什么。”
老夫人得知两位姑娘失踪,已经病倒才睡下,侯爷夫妇又在外面找人还没回来,至于江乔辞自己还是个孩子,能拿什么主意。府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她们几个丫鬟也不敢做主。
他也知道承恩侯府的情况,怕江婉容真的出什么事儿,到底还是进去。江乔辞在他后面跟着,被晴安拦下来。晴安知道自家姑娘向来不愿意让少爷接触这些,委婉说了,“少爷,您等等吧,里面乱着呢,别冲撞了。”
江乔辞薄皮大眼睁着,出乎意料没有辩驳。他你抿了抿嘴,嘴唇上下翕动,最后说:“好。”
陆谨言才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底一沉。
绯珠上来见礼,将眼下情况说个明白,“姑娘发了高烧,又被魇住现在说的全都是胡话,再这样下去真的烧糊涂了。娘子说她也没办法,要请大夫过来看看,可也不知道哪个大夫靠得住。”
他想了想,才吩咐着,“我的侍卫还在侯府门口侯着,你找一个叫平江的,说是我吩咐让他去找个大夫回来。”
他往里走了几步,有丫鬟快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他遂坐下。
小姑娘躺在床上,身上冒着虚汗,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旁,显得脸越发苍白,没有一点活色。此刻她眉心紧蹙,似乎梦到极不愉悦的事情,双手攥紧,挣扎着要醒过来,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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