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退出景宝的号,登录自己的微信,进入朋友圈,刷新好几次也没看见孟行悠那条动态。
再点开孟行悠的头像,迟砚发过去一条信息,看见了传说中的红色感叹号。
“……”
看来孟行悠都不是把他拉黑,是已经把他从好友列表给删了。
迟砚重新登录景宝的号,不死心又切到通讯录拨了一次孟行悠的电话。
依然关机。
在说这件事之前,迟砚已经做好了孟行悠会生气的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她会生气到这个份上。
也没想到她会那样哭。
常听别人说,平时脾气不发火的人,冷不丁发起火来比一般人还吓人。
换到哭这件事上面也是。
平时怎么被老师训斥,遇到多少不顺心的事情都没有哭过的孟行悠,刚刚在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
那么大大咧咧爱笑的一个人,居然让哭成了那个样子……
迟砚阖了阖眼,眉头快要拧成一个结,暗骂了自己几句,直腰坐起来,手肘撑着膝盖,倾身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司机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笑着说:“够快了小伙子,这段路限速。”
迟砚顿了顿,只好说:“那你尽量快。”
司机投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了然道:“跟女朋友吵架了吧?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就是容易冲动。”
迟砚如坐针毡,点开孟行悠的头像,低头编辑信息,把转学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听见司机的话,“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司机切换了一下电台,正好播放到一首失恋情歌,他跟着唱了两句,顺便宽慰了迟砚一句:“你也别着急,这女人生气起来,就是要晾晾才会好,你上赶着过去还是挨骂,不出三句你俩又得吵吵起来,没完没了。”
迟砚编辑的手悬在半空中,隔了几秒放下去继续戳键盘,直到打完最后一个句号,点击发送。
他看见信息成功发过去,孟行悠还没拉黑景宝,心里松了一小口气,虽然孟行悠现在也看不到这一段话。
司机还在继续哼歌,迟砚收起手机,靠坐在椅背上,脸朝窗户,看着外面往后退的一景一物,自言自语道:“不能晾。”
“你说什么?”司机没听真切,提声问。
迟砚身体未动,没再重复刚才的话,垂眸说:“我就要没完没了。”
司机“哈”了一声,吸吸鼻子没闻到酒味,心想奇了怪了,这小伙子也没喝酒,怎么满口胡话。
“你还是太年轻了,小伙子。”司机打趣道。
迟砚闭上眼,直到下车也没再说一个字。
他宁愿孟行悠骂他揍他,对他哭对他吼,怎么闹怎么吵都可以。
但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联系不上,完全不理他。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迟砚付钱下车,站在这里时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孟行悠住在哪一栋。
就算知道,没有门禁卡没有住户出来接,他也根本进不去。
迟砚走到保安亭,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来意。
但是保安问他找的人家户主叫什么,他说不出来,住哪一栋哪一户,他也不知道,最后保安让他给找的人打个电话,电话还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最后毫不意外,被两个保安当做“入侵者”给轰走了。
迟砚站在外墙外,看着里面一栋又一栋小洋楼,万家灯火亮起,孟行悠就在里面某个地方,可他却进不去。
从来没有脑子一热这么狼狈过。
迟砚靠墙站着,继续给孟行悠打电话,半小时一个。
这情况有点像上学期孟行悠午休放了他鸽子那一回。
他也是这样联系不到人。
不一样的是,那次孟行悠没有生气。
孟父孟母在外地出差,家里的保姆和司机不随他们住,一到下班点就走了。
孟行悠庆幸这周父母不在家,若是在家,刚才她那番动静,怕是什么都瞒不住。
发完那条撒气的朋友圈,孟行悠就关了机,跑到被窝里玩自闭。
现在冷静下来,迟砚的要转学这个事实在脑海逐渐清晰,孟行悠的生气劲过去,剩下更多的是难过和寒心。
她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拿谁跟她比较,她都没有看不起自己过,也没有对谁低过头。
只有迟砚。
这么多年,她只在迟砚面前低过头。
从第一次见面,她冲昏头去要微信开始,可能注定她就是更被动的一方。
虽然孟行悠并不愿意这么想。
可这段时间以来迟砚的态度,加上今晚他扔给自己的重磅□□,孟行悠被当头轰了个彻底,那些卑微的、不被她承认的灰色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到底了解迟砚多少呢?
她知道他有一个姐姐,有一个弟弟,父母去世但是家境优渥,还有一个做地产的舅舅。
她知道他玩过配音,声音很好听,还是自己的本命,弹得了吉他也改得来剧本。
她知道他成绩很好,喜欢文科但是理科也不差,知道他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
一件一件数过来,这一年来她好像知道了他不少事情。
可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中考他会缺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自己不会谈恋爱。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她推出千里之外,现在只告诉她一个结果。
……
迟砚就像镜子里面的人,平时看着很近,走近了一伸手,其实他跟你还隔着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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