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腹滚烫,蜻蜓点水一般地触碰,却让关星禾心头一烫。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哥哥,一时楞在原地。
“没...没有碰到的。”
少年眸底漆黑,眼中全是压抑的疯狂。
一想到刚刚那些轻佻的言语,他就恨不得将那个人的手指碾碎。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眉眼软和下来,带上了点点星光。
她试探地伸手,轻轻牵了牵少年的衣角,“只要有你在,我哪能有事呢?”
那双小手轻轻一拉,几乎将贺灼的心都牵得生疼。
他垂下眼,不敢再看那双亮闪闪的眼。
要不是自己..她根本就不会来这里,也不会遇上那个无赖。
要是今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抑或是那个无赖在其他地方堵她,那结果会是怎么样?
心脏泛起的疼痛,让贺灼再也不敢细想,攥紧的拳头不由地轻轻颤抖。
夜色昏暗,小路上寂静寥落。
贺灼突然垂下眼,“明天别来了,好吗?”
这本来就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少年嗓音低沉沙哑,荡在带着几分寂寥的夜色里,带上了几分低低的祈求意味。
关星禾心中蓦的一酸,她抿了抿唇,妥协道:“好吧。”
女孩儿垂着肩,满脸的失落。
贺灼嗓音沉沉,“一个月就快到了,等这周过去,我就在家里陪你,你不是说无聊吗?”
“真的吗?”她眉眼亮起来,满是惊喜愉悦。
贺灼说:“真的。”
到那时候,该存到的钱,也应该存够了。
听说哥哥过几天就不去了,关星禾也放心下来,要不是自己心里存着小心思,谁不喜欢天天在家里躺着吹空调呢?
第二天早上,她就打电话和经理说明了这件事。
那头虽然有点遗憾,但也表示理解。
当天,关星禾在家里美美的睡了个午觉,起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她给贺灼打了个电话,那边一阵忙音。
关星禾心中莫名地浮起了几丝不安,又给游乐场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我是贺灼的妹妹,请问他现在在吗?”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刚刚来了一群警.察,把你哥给带走了。”
“什么?”关星禾从沙发上一下蹦起来,“怎么回事?”
“好像是因为什么打人的事。”
关星禾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昨天那个人来报复了。
女孩儿顺风顺水的长大十七岁,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慌得六神无主,举着手机急忙给关城宇打了电话。
~~
贺灼两边肩膀被按得生疼。
他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四周昏暗,空气中泛着难言的酸涩气息,几扇铁栅栏里,有几个人浑浑噩噩地坐在墙边。
栅栏门一开,他被猛地推进去。
“嘭”得一声巨响,布满锈斑的栅栏门被甩上。
夏夜里,空气炎热,不通气的空间就像一个蒸笼,将人的全身上下烤干。
贺灼抖了抖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闭了闭眼。
他知道,这是昨天那人来报复了。
如果知道会被送进了,他会...打得更重。
起码要把他的手骨折断,他恶狠狠地想。
少年全身像是被浸泡在开水里,热得脑袋都浑浑噩噩。
不知过去了多久,贺灼被轻轻推醒。
“你家人来接你了。”他的态度好了许多,甚至有些恭敬的意味。
贺灼爬起来,他几乎热得有些脱力,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不想让女孩儿看到自己如今的丑态,可狱警停下来,看他走得艰难,竟然很体贴地上手把他往外带。
远远地,他听到一点儿声音。
“关先生,您看都是一点小误会,犬子不懂事,这才冒犯了,你打人不计小人过,给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个赔罪的机会。”
门被打开,明亮的灯光落进来,屋内明净整洁,开着空调,空气清冽凉爽。
关城宇穿着一身笔挺妥帖的西装,他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着的烟,英挺的眉目冷冽漠然。
听见开门声,他眼神扫过来,“小贺,过来。”
屋里没有警察,关城宇面前站着两个男人。
没有关星禾,贺灼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中年男人对着贺灼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误会,小误会。”
他猛地拍了拍旁边的祝谦,“还不跟贺公子赔罪。”
祝谦不情不愿的,“对不起。”
谁会知道,关家大小姐会去餐厅打工。
关城宇抬眼,声音冷冽,“就这样?”
中年男人对上关城宇冰冷的眼神,愣了几秒,咬了咬牙。
“啪”得一声,扇了自己一耳光。
他转过头,望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厉声道:“还不给关总和贺公子赔罪?”
祝谦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爸!?”
话音未落,“啪”得一声,祝谦一边脸被扇偏,重的他几乎感受不到脸颊的存在。
“赔罪!”
再不赔罪,自己全家都得遭殃。
那可是,动动手指就可以让海市震一震的关家啊。
祝云彦狠狠地抬手,又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祝谦两边脸被扇得通红,肿得像只肉包子。
“好了。”关城宇冷冷说:“小贺,我们走。”
祝云彦重重地松了口气。
门被打开,关城宇的声音冰冷,“动了我女儿,竟然想打两巴掌就把这事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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